頭頂的那個人用雙手捧住了他的頭,與他四目相對。
林灝看見了那張臉,如果不是出不了聲,他肯定會喊出來。
因為那個人,也有一張一樣的臉。
床邊的人都在向林灝一點點靠近,他們頂著同樣的臉,仿佛想要把林灝取而代之。
墻壁上的那些殘肢也是,它們把自己從墻壁上撕扯下來,帶著淋淋的鮮血,向林灝一步步爬過來。
而林灝的身體卻在這個關鍵時刻完全麻木了,本來還能動的眼皮也失去力氣,慢慢耷拉下。
“你不該這樣做的。”面前的那個人說道。但林灝聽得很模糊,他的聽覺也在減弱。
最終,林灝失去了知覺。
......
林灝呼地支起了身子,他滿頭都是汗水,床上的被子已經被他徹底汗濕了。
他從夢里醒了過來,那個古怪的夢,那個有無數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夢。
他看著旁邊的墻面,摸了摸。
是很正常的墻,墻里沒有尸體,也沒有和他長得一樣的人。
他松了口氣。
明知是一場夢,可他覺得這也太過于真實了,真實到他現在都還能感覺到那個人的手摸在他臉上的觸感。
冰冷,僵硬,像是被凍了許久。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的手卻還是溫熱的。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寧昌的夏天卻已經開始燥熱,沒有夢里的那種微涼。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昨天晚上鬧了那么一出之后,林灝就決定在這住一晚幫幫忙,萬幸是沒出什么事。
這一晚,他還算是睡得安穩。
避開在地鋪上睡熟的衛雪,他走進了后廚。
后廚和衛生間只有一墻之隔,林灝順路進了衛生間,這里有一面鏡子。
鏡子并不完整,但卻很干凈,前面小小的洗手臺也是。這估計是衛雪給自己梳妝打扮,留下的最后一分田地,自然是護理地好。
林灝借著晨光和鏡子,仔細觀察著自己的臉。
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只是他突然有了種陌生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不該是長這樣的。
在鏡子里,他在瞥見自己胸口上的衣服口袋。那里鼓鼓囊囊地,好像裝了什么,但是林灝記憶中他自己并沒有在里面放過任何東西。
他伸手把東西掏出來,是一個紙團。
展開紙團,上面只有短短三個字。
“你是誰”
林灝心中一悸,這是夢里的對話,怎么會出現在我身上?
還容不得他多想,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很急促。他把紙團折起來,放進褲兜里。
敲門聲把穿著校服睡覺的衛雪也吵醒了。
昨晚上睡前他們交談過一陣,衛雪一般就是兩套校服輪流換著穿的,即便是放假補課也是這樣。
這甚至還被老師說了幾次,不過老師知道她家的情況后也就沒有再多嘴了。
為了方便,她每天睡覺前都會提前把昨天的衣服穿好,這樣可以給自己省下買睡衣的錢。
此時她被敲門聲吵醒,穿著校服,揉著惺忪睡眼,對著門外回道:“誰啊?”
門外的聲音傳來,“您好,我們是寧昌市警察局的,請您開門接受一下調查。”
衛雪和正在廚房的林灝對視了一眼,然后就去打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他們問道:“您好,請問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其中一人拿著一張打印的照片,上面正是林灝的樣子。門打開后,他們也發現了正在房間里的林灝。
一時間,氣氛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