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刀子放幾滴血,對他來說其實一點也不疼,被一群宮女太監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才是最疼的。
權酒看著他澄澈靈動,像小奶貓一樣濕漉漉的黑眸,心底莫名就是一軟。
近一年的時候,奶團子變了不少,原本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兒逐漸硬朗,凹陷的臉上有了嬰兒肥,就連因為營養不良而發黃的臉色,都變得白皙透明。
權酒蹲下身認真和他對視,心底突然就有了打算。
“其實幫助也不會特別大。”
因為她知道他不是她的兒子,之所以滴血認親,只是想打梁國君的臉。
“這滴血認親我們不做了。”
權酒揮手,讓宮人收起托盤。
沒必要為了一個敵對的梁國君,讓自家崽子挨一刀。
奶團子眼睛一亮。
他其實很討厭滴血認親,不是因為怕疼,而是不喜歡有人質疑他和權酒的關系。
墨溪不贊同:“姐姐……”
權酒:“太子的冊封大典,定在三天后,梁國君如果時間充裕,可留下參觀完典禮以后再回梁國。”
梁如史心花怒放,沒想到權酒這么“草包”,道:
“既然女帝邀請,那我必定得留下。”
一場荒誕的宴會,最終以周國太子雙眼被廢和胥燭多了一個兒子落下帷幕。
等到晚宴結束,四周都無人,一道小身影偷偷從床上爬起,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去了國師府。
胥燭看著才到自己大腿處的小屁孩兒,心情格外復雜。
這是他和她的兒子。
一大一小隔門對望,小奶團子緊張的摳著手指,神色不安。
他們都說,這人是他爹爹,千秋國赫赫有名的國師大人……
宮中的人都說,國師大人風光霽月,天人之姿,是世界上最高雅出塵的男人。
這么高高在上的男人,脾氣肯定不好,說不定還會讓人打他……
眼看奶團子臉色變了又變,胥燭微嘆一口氣,率先開了口。
“外面冷,先進來吧。”
奶團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跟在胥燭屁股后面進了屋。
胥燭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你來找我的事情,她知道嗎?”
奶團子搖了搖頭,接過水杯,局促不安。
深冬寒夜本就凍人,他穿的單薄,捧著茶杯的雙手被凍的發紅。
胥燭見狀,一把抓住他的手,準備給他運功驅寒。
奶團子抖了抖,內心有些害怕,可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又克制著恐懼,任由他動作。
胥燭擔心他經脈尚淺,承受不住他深厚的內力,試探放出游絲一般大小的內力進入他的經脈。
然而下一刻,他就微微詫異看向奶團子。
經脈寬闊,丹田平穩,沒想到這弱不禁風的小家伙居然是個練武的奇才?
胥燭:“說吧,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兒?”
他沒有和小孩兒打交道的經驗,一開口,完全不像父子間的問話,反而更像主子和隨從。
奶團子鼓起腮幫子。
“我想做滴血認親。”
他回到寢宮,聽了宮女之間的談話后才知道,他的身份給權酒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如果他不是她的孩子,梁國君就不能再逼她了,雖然沒有血緣關系這個結果讓他難受,可他不想看到她被人威脅。
“不怕疼?”
胥燭沒想到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居然會為了權酒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