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白玉,上面雕刻著蝴蝶蘭的花紋,紅繩編了個漂亮的平安結,玉佩下還綴著一串流蘇,看起來精美又名貴。
舒涼僅看了一眼,便直接道:“溫相,這玉佩太名貴了,不合適。”
毫無商量余地的語氣。
溫從禮面色微滯,五指微微收緊,看似溫潤的笑容第一次露出了破綻:“以將軍的身份,溫某不覺得不合適。”
舒涼面色不變,夜色中,眸光格外冷淡:“首先,我們立場不同,身份有別,以玉結盟不妥。”
沒等溫從禮說話,她又道:“第二,溫丞相,我可不記得和你有什么交情,你突然示好,非常可疑,半夜未經允許來探訪我將軍府,就更可疑了。”
頓了頓,她忽然勾唇,洞悉的目光將他從頭打量到腳,語氣篤定:“你其實是會武功的,對吧?”
溫從禮面色僵了僵,指尖泛白:“我……”
舒涼抬手,示意他不要開口。
“別急著否認,我能說出來,說明我有十足的把握。當然,我不在乎你為什么要在人前裝作不會武功,你也不必告訴我。”
鎮國大將軍府的夜,實在是太靜了。
靜到他耳邊響起自己的呼吸聲,靜到溫從禮能聽見自己心率失衡的心跳聲。
而后,他聽到面前這個他本以為好拿捏的女人,以近乎冷酷的語氣對他說:“最后一點,我從未答應過與你結盟,是你單方面把把柄交到了我手中,自愿將消息告知于我,如若你不愿,我也不逼你。”
……她說,從未答應與他結盟。
如此斬釘截鐵的語氣,連一絲一毫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便在他與她之間劃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一道不容許他靠近她的界限。
這大抵是他這么多年來,碰過最硬的釘子了。
傅驚瀾此人,看似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可事實上,她軟硬不吃,防備心極重,尤其是面對他時……
想到這里,溫從禮心中有些茫然。
難道他曾做過什么事,觸怒過她么?
溫從禮搜遍腦海,都想不起他何時與傅驚瀾打過交道,得罪過她。
這樣一無所知、無從下手的滋味并不好受,讓溫從禮感到極為被動。
他壓下心頭的躁意,緩緩嘆了口氣,看起來有些無奈:“好吧,雖然溫某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讓你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望你相信,我是真心與你結盟的,無論你何時想通,回心轉意,我隨時歡迎你向我敞開心扉。”
“……”放心吧,你不會等到那天的。
靜謐的夜中,突然傳來了鷓鴣的叫聲。
舒涼瞇了瞇眼。
溫從禮回首,朝府門的方向望了一眼,鄭重道:“聽說七日后你便要啟程前往岐北了,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路途遙遠,戰場兇險,望你珍重。”
出于禮貌,舒涼點了點頭:“你也是。”
他轉身離開,身影越來越遠,最后融于夜色之中。
舒涼清楚地看見,溫從禮站在高高的圍墻下,輕松地一個躍步,便登了上去,眨眼的功夫,人便消失了。
……在傅驚瀾的記憶中,根本不知道溫從禮會武功,她一直以為,他是個足智多謀的文弱書生。
舒涼若有所思。
既然傅驚瀾不知道,那么和溫從禮關系更為親近的慕玄奕,他知不知道呢?
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那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