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新衣裳的上身效果,舒涼表示很滿意,笑瞇瞇地吃著洗干凈的水果,打量著略顯局促的少年:“看來我的眼光不錯,這身衣裳果然好看。”
黎宴微抿了抿唇。
不久,又聽見她說:“小宴穿起來更好看。”
唇角忍不住上揚,他眨了眨眼,輕聲道:“多謝將軍賞賜。”
舒涼笑了笑,“嗯,這幾日抓緊時間多穿穿吧。”
黎宴有些遲疑:“……將軍這話,是什么意思?”
舒涼說:“明日,陛下便會下旨命我領兵出征,七日后出發,你同我一起去。”
……這么快?
黎宴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面上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是。”
沉吟片刻,舒涼又交待:“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要小心。”
黎宴點頭,心中如有暖流滑過,輕聲道:“好,將軍也要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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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室內一片漆黑,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原本沉睡中的舒涼倏然睜開雙眸,眸中清明,靜靜凝視著出現在窗外的那道修長的人影。
那人悄無聲息地停在她窗外,一動不動。
什么情況?
半夜被人吵醒,舒涼有點煩躁,等了一會兒仍不見那人有動作,忍不住起身披上外衣,走到窗邊,猛然拉開——
對上溫從禮含笑的臉。
溫從禮身上仍穿著他們分別時的那身衣裳,也不知是他覺得這身官服合眼舍不得換,還是太過匆忙來不及換。
官服之外,還罩著一身黑色的斗篷,襯得面色愈發白皙。
對于她主動開窗的行為,他似乎并不意外,笑吟吟地看著她,溫聲道:“本想等到你那頓飯再和你好好道別,可惜注定要延遲了。”
“……”
舒涼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他們明明不熟,為什么要半夜跑過來擾人清夢,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溫從禮微微垂眸,唇角那抹弧度不變,眼中卻沒什么笑意,顯得有些落寞:“陛下本命我三日后出發,可不久前卻突然傳來消息,讓我今夜就走。”
“……哦。”
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冷漠,以免讓他心寒變卦,不給她傳消息,舒涼補充了句:“一路保重。”
可惜聲線平緩,沒有一絲起伏,聽起來毫無誠意。
溫從禮何其聰明,哪能聽不出她的敷衍?
他有些無奈,無聲嘆了口氣,忽然解下腰間的玉佩,隔著窗遞給她。
舒涼微蹙了蹙眉,沒接。
對上她詢問的目光,溫從禮道:“這就當作我們結盟的信物,如何?”
一陣微風吹了過來,吹動他發梢一縷青絲,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
舒涼微微低頭,目光落在他掌心那枚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