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如此徹底,身上酒味如此濃郁,她倒是一點也不嫌棄,還愿意屈尊降貴扶著他。
“好,那我便在東面左數第二間房等你。”
舒涼點了點頭,扶著黎宴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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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少年表現得格外配合,仿佛睡著了一般,完全不像一些酒品不好的人,喝醉了之后大吵大鬧。
直到進了房間,舒涼反腳把門關上,摸黑把人放在床鋪上后,正要在屋內找找油燈,可沒等她找到燈,黎宴忽然翻身而起,在黑暗中精準地握住了她的手。
舒涼挑眉,倒是沒著急把他撇開,問:“做什么?”
“將軍……”
黎宴素來是言簡意賅,干脆利落的性子,此刻卻慢吞吞地喊她。
舒涼應了聲:“嗯,是我。”
少年似乎在猶豫。
舒涼便耐心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響起他的聲音。
“……今日,是我的生辰。”
哦?
這她倒是不知道。
電石火花間,舒涼猛然回想起他將她隨手送的平安結珍而重之地揣在心口的畫面。
……他該不會就把那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當作她送的生日禮物了吧???
一時間,舒涼的心情格外復雜。
早知道他今日生辰,還會陰差陽錯把她隨手送的東西當作禮物,她當時至少該買個貴一些好一些的東西。
她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問:“你想要什么禮物?”
黎宴卻不吱聲了。
舒涼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到他開口,正想說算了,少年卻再度開口。
“將軍。”
只不過,并不是回答她的問題。
其實舒涼現在很餓,很餓,餓得能啃完一頭牛。
要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磨磨唧唧的換作其他人,比如溫從禮什么的,大魔王絕對不會猶豫哪怕一秒鐘,轉身就走。
可他是黎宴。
今日還是黎宴的生辰。
唉,作孽。
念在他今日生辰的份兒上,她決定再給予他多一些耐心。
于是她又應了聲:“嗯,怎么了?”
這回,黎宴沉默得更久了。
久到舒涼耐心即將耗盡,才等到他開口。
靜悄悄的黑暗中,少年猛然攥緊她的手,原本溫熱的指尖瞬間變得冰涼,像冰塊似的,甚至在隱隱顫抖,舒涼從未如此直白地感受到他的緊張。
可他仍是說了。
“我……我心悅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