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涼懷疑她出現了幻聽。
什么玩意兒?????
黎宴他剛才說什么????
喜歡她?
是夢還沒醒嗎?
舒涼皺緊眉頭,捂著肚子,這么餓,肯定不是在做夢。
……所以是真的。
黎宴這小子真的——
嘶……
舒涼倒抽了口冷息,閉上眼。
現在的心情總得來說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
亂。
在冷風中凌亂。
黎宴怎么會喜歡她呢?
她也不記得做過什么事讓他產生誤會啊?難道不一直是亦師亦友亦上級長輩的態度嗎?
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喜歡的不應該是像銀環一樣活潑可愛嬌俏撒嬌的小姑娘嗎?
舒涼想不通,沉默半晌,莫名感到屋內空氣都變得稀薄不少,少年握著她手腕時指尖的溫度變得格外清晰,叫人難以忽視。
她長吁了口氣,起身往門外走去。
察覺到她的動作,黎宴猛然從床上跳下來,腿上卻虛軟著提不起力氣,整個人跌在地上,碰倒了木椅,發出“哐當”一聲響,在狹窄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舒涼身形微滯。
然而黎宴并未在意身體上的疼痛,只眼巴巴仰頭望著她的背影,啞聲問:“將軍,你要去哪里?”
沒等她回答,少年便雙手撐在地上,緩緩起身,步伐趔趄地走到她身后,抬起胳膊,似乎想觸碰她,可到最后卻只是頹然地垂下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一片衣角,小幅度地扯了扯,聲音低低的,央求般道:“不要丟下我。”
舒涼聽得分明。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黎宴口中聽到這么低聲下氣的語氣,可憐巴巴的,就像路邊流浪許久的小狗,餓了許久,終于有人愿意喂它一根骨頭,它便死心塌地地跟在那人身后,怎么也不肯走,生怕被拋棄。
舒涼嘆了口氣,轉身將人按回去,正色道:“我去和溫從禮談些事情,不丟下你,乖乖在這里等我。”
見少年只呆呆看她,沒有反應,舒涼挑眉:“聽明白了嗎?”
黎宴點了點頭:“嗯。”
她說不會丟下他,他便信。
她讓他等,他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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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從禮還算厚道,沒忘記答應她的那頓飯。
吃飽喝足之后,舒涼轉頭看向一旁不知道觀察了她多久的溫從禮,挑眉道:“溫相,我想到一種很好的談話方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一聽?”
溫從禮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桌上干干凈凈的十幾個盤子,微笑道:“愿聞其詳。”
“為表公平,我們互相問對方問題,每次問一個,對方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不能說謊,直到結束,如何?”
溫從禮沉吟片刻,“將軍當真不會說謊?”
舒涼毫不猶豫:“當然。”會。
反正孤說沒說謊你也看不出來。
她眸光微動,笑著反問:“溫相是讀書人,君子一言,想必不會如某些卑劣小人一樣,欺負我一個沒什么文化的粗人吧?”
溫從禮爽快地答:“既然將軍都不會,那溫某自會以誠相待。”
“好,那就不用再客氣了……”舒涼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抬眸看他:“你先問吧。”
對于她將主動權交給他的舉動,溫從禮似乎是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