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小檁從悶熱的被窩里探出腦袋,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入目的即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雕刻著浮花的模樣。
她腦袋昏脹脹的,竟然一時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間,也沒有關于昨晚的任何回憶,就像突然斷片了,缺失了一塊記憶。
下了樓后,徐州成一大早就在逗金毛。
她走近他,小聲地問道:“徐州成,昨晚我喝了酒后,有發生什么事嗎?”
她真是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他翻頭幽怨地盯著她,看那樣子是想罵罵咧咧一番,可突然臉色驚恐,像看見死神,忙別開臉,“沒啥事啊,你說你很困,想回房睡覺,就走了。”
“……哦。”所以,她真的只是一覺睡到天亮?
“小孩。”
兩個字,如同晨霧帶著早春的清冷氣息,在她的頭頂徐徐響起。
宋小檁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偏頭循聲望去,發現陸景衍就站在她的身后,不過半米的距離,可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莫名的有些心虛,她不自覺飄忽了視線:“怎……怎么了?”
徐州成都快嚇死了,手忙腳亂地抱起金毛,腳底像抹了油一下溜走了。
但此刻,陸景衍并不在意徐州成的舉動,他略過一切擺設,牢牢地將她鎖在自己的眸中,薄唇輕抿,似欲言又止,最后只淡淡地問,“小孩,你昨晚……很早睡?”
聽到昨晚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霎時都提到嗓子眼了,在聽到早睡兩個字后,又徒然松了口氣,猶如過山車一般,心情復雜。
她壓根不敢直視他雙眼,只能死命盯著遠處落了雪的樹枝看,點點頭:“是……是啊,我昨晚確實很早就睡了。”
聞言,他眸色微有些沉,像灑了一層薄薄的灰,“昨晚放煙花的聲音很大,你也沒有驚醒嗎?”
宋小檁沉思半會,記憶里卻始終搜刮不到一點關于煙花的記憶,她搖了搖頭:“沒有,我一覺睡到天亮。”
她沒有撒謊,除了隱瞞他喝酒這件事。
可是,他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呢?
她這心里面總覺得不太放心,生怕是不是被他發現了什么,只好試探性地問:“昨晚的煙花……怎么了嗎?”
陸景衍僅僅盯了她一瞬,低斂起幽深如墨的雙眸,眉眼間不自覺地又漫上了幾分清冷,慢條斯理地答,“沒什么,只不過昨晚的煙花太美,小孩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啊??真的很美嗎?”
人們對美的事物,總是格外向往。
他見她一副懊惱不已的樣子,心里隱隱也有了底,看來她是真的把昨晚喝醉酒后的事情全忘得一干二凈了,可是當時,煙花盛開的那一瞬間,她到底想對他說什么?
算了,她想不起來,那就都隨風而去、沉淀在歲月里吧。
“餓了嗎?快去吃早餐。”
“好。”
宋小檁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終于小小地松了口氣,幸好他沒發現她昨晚偷偷喝了酒,不過為什么喝了酒以后記憶忽然斷片了呢,真是太可怕了,她還是不要喝酒了。
***
兩周后。
隨著徐州成和金毛的離開,以及陳管家、吳嫂和傭人們的歸來,寒假在這個漫長的冬季里徹底宣告結束了,宋小檁也開始了高三下學期的緊張生活。
今天,便是開學第一天。
但奇怪的是,段易丞竟然曠課了!
甚至往后的一周,他都沒來過學校,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切皆停留在了寒假之前。
可她卻不甚納悶,按理來說,已經“改邪歸正”的段易丞定然不會再曠課了,但這一次,他還不僅僅是曠課,而是曠學了整整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