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司先生”三個字,連同那玩世不恭的聲音一齊落入耳里,她的眼底忽地一片冰涼,比寒風都要來得刺骨,隨即漫延而來深深的、揮之不去的厭惡感。
“老板娘,你想我了嗎?”
極致曖昧不清的語氣,聽得人面紅耳赤。
偏偏蘇淩淩聽得直反了胃。
她從包里摸出煙,夾在指間,擦開打火機,點火,最后咬進嘴里。
唯有煙的味道,才能讓她不至于那么的難受。
下一秒,有只修長的、偏古銅色的手指夾過她咬在嘴里的煙,那隨之響在耳畔的略微低啞的嗓音里透著股漫不經心,“吸煙對肺不好,少抽點,明白嗎?”
男人倚靠著桌沿,幾分閑散,膚色如同他的手一樣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顯得狂野不羈,又邪魅性感,倒襯得一副痞里痞氣的貴公子模樣,花花草草皆入不了他的眼。
明明就不愛,卻偏要裝出情深至極的樣子。
真是可笑。
一般的女人或許早已淪陷進愛河。
但聞之這一番話,蘇淩淩卻只是不輕不重地冷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司正霆,你抽的煙比我還少嗎?”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香煙是男人的氣息,抽煙是一個男人的象征。”轉而將從她那里奪來的煙叼進自己的嘴里,上面還殘留著她的口紅印記,以及她淺淡的味道。
挺香的。
讓人欲罷不能。
她也懶得同他爭論什么,更不想聽他滿嘴的胡言歪語,側身想繞開他,卻被他一把攔住了去路。
蘇淩淩挑眉看他,眼底一抹不耐煩:“司先生,你還有事嗎?”
她是故意的。
她從不叫他司先生。
一般直呼大名。
不過,司正霆倒也不在意她那故意要作對的態度,唇角微揚,可笑意卻不抵眼畔,而后,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看她如同烈焰肆意妖嬈的紅唇,像櫻桃一樣甜美,忽地湊過去,卻在幾厘距離之間停住,聲音低沉且略微陰狠,“聽說,這幾日你和陸家的大少爺走得很近啊,你就不怕我吃醋?不怕我殺了你,或者是殺了他?”
司正霆呼出的徐徐溫熱的氣息似有若無地從她的臉頰側拂過,像一股風,連同那煙味瞬間纏繞在她的鼻間,久久揮散不去。
滲入骨子里的寒意四面包圍,頃刻令人不寒而栗。
她差點忘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個多么可怕的存在,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但他也忘了,她并不熱愛這個世界。
于她的眼中,只是一片五彩斑斕的黑暗。
甚至,她一直都想死。
更何況,他殺不了陸景衍的。
最多兩敗俱傷罷了。
可他雖然瘋,卻是個極具野心的人。
他的野心,絕對不允許他做出任何損己的事情。
一想到這里,蘇淩淩不由得皺起眉,厭惡地拍掉他的手,直視他陰鷙的雙眼,不屑地勾唇:“你要吃醋便吃醋,你想殺便也就殺了,我不過你的掌中物,難道你吃魚之前,還要問一問魚可不可以吃它?”
一句話,淡漠至極。
卻也是個事實。
她與他之間的關系,不過如此。
簡單地說,就是獵人與獵物的關系。
可其中,卻帶著血雨腥風。
說完,蘇淩淩沒再看向他一眼,挽著旗袍,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司正霆沒有阻攔,任她婀娜的身姿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每一步都走得分外的搖曳,不自覺就流露出了萬種風情,是天生的媚骨,他喉結輕滾,指間的煙已燃盡,被他扔進垃圾桶里,悶了好久的煙輕輕吐出,云霧繚繞之下,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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