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月這個起風的季節里。
陸景衍與蘇淩淩訂婚的消息傳得風風雨雨,人盡皆知。
當時,陸家大少爺的婚訊一出,滿城皆震——
那個病弱的溫潤公子竟然愛上了北城那朵最野的玫瑰。
像飛鳥與魚,碰撞出最美的火花。
訂婚宴前夕,宋小檁給陸景衍發去了一個定位。
僅僅只有一個定位,什么話都沒有留。
她想,他來便來,不來也罷。
他與蘇淩淩從重逢到訂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不長,甚至很短。
可中間卻隔了七年。
兜兜轉轉了幾年,最愛的人還是原來的白月光。
甚至,他不顧安橙的阻攔,義無反顧地要娶蘇淩淩為妻。
從始至終,他都很堅定地只選擇一個人。
那種堅定,她心之所往。
也是那一刻,她輸得很徹底。
她是愛情的賭徒,每一次亦是滿盤皆輸。
~
那天,下過小雨,空氣濕潤。
有淡淡的青草味道。
過了一會,天晴了,從縫隙里折射下落葉的影子。
人來人往,有車鳴笛。
宋小檁在風中站了很久。
后來。
她原以為陸景衍不會來了,可他終是來了。
他風塵仆仆,一身黑色西裝,腳下一雙同樣是黑色的皮鞋,白襯衫口打著領帶,像從某個婚禮現場趕過來的新郎,溫潤如玉,清冷淡漠,疏離得讓人不敢靠近。
明天,他大抵也是如同今天一樣的穿著,只是左手邊,挽著蘇淩淩。
那時,天地混沌之間似乎只剩下他一抹濃墨重彩。
緩緩朝她而來。
宋小檁就那樣看著他,隔著人山人海,眼里的愛意入骨,肆意又張揚,她像是終于釋懷了,又無法釋懷,或許是因為冷,或許是因為緊張,她的唇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仿佛一抹在冷風中頹廢凋零的花。
慢慢地,她輕哼起一首歌,一首循環無數遍的歌:“我的心里從此住了一個人,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為戲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個故事里的人……”
空靈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失望的易碎。
像悲鳴。
像哀嚎。
像哭訴。
這一段不遠的路程,她始終站在原地,他沐著風沐著陽光朝她緩緩而來,那一瞬,他們之間意外的默契。
她止住歌聲,他停了腳步。
兩人隔著不過半米的距離。
宋小檁眉眼彎彎,眸中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水光,同以前一樣,甜甜地說道:“陸景衍,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