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都快要給她箍斷了。
范曉娟把椅子放下來“我只是想挪個地方坐,然后幫你數錢。”
小孟“”
流言止于智者,果然這個世界的智者還是很少,范曉娟現在是從辦公室走出去,就會碰到幾個盯著她肚子不斷瞧的人。
她決定要向鄧貴出擊。
廠子就這么大,在廠里頭干得超過鄧貴的工齡的,就只有馬向華跟老廠長幾個。
兩人找了個倉庫僻靜的地方聊了會兒。
因為最近事兒多,馬向華忙得團團轉,都很久沒有跟范曉娟聊天了,不過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氣要好很多,一見到范曉娟的面就叨叨著“好久沒跟你聊,你這段時間還好吧,咱們廠里這一忙起來,不知道多久才能休息,我這肩膀痛得呀。”
跟碼字工一樣,裁縫也是長期低著頭作業,馬向華身上的頸椎病是老毛病了。
年輕時候不覺得,到老了經常會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
“我認識一個老中醫,你有空就去瞧瞧,頸椎問題可不是小毛病,你抬頭是不是都能聽到咯噠咯噠的聲音”
“可不是”就這一點,似乎沒人能比得上范曉娟的貼心,馬向華很感激的看著她“是這樣的,經常不舒服。”
“那可不行,產線是咱們廠里的根,你們可不能把身體搞壞了,馬大姐,你也跟那些個女孩子們說說,最少半個小時,頭要抬一抬,活動活動,別整的身體都變差了,您啊,就是太為單位著想了,身體也是革命的本錢。”
這孩子精神覺悟可真是高啊
馬向華看范曉娟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不管旁人怎么議論她,她部門是絕對不允許留言涌進來的
聽說是來打聽鄧貴的,馬向華嗤了一嘴。
“就他那德行,你別說,整威風是好的,我跟他是同一年來廠子的,剛開始關系還不錯,那會兒廠里頭還紅火著呢,咱們年紀也差不多一般大,我當時在學徒,他在廠里當保安,都算不上正式工。”
七幾年的時候,廠子里頭的正式工名額可緊張了,不過像鄧貴和馬向華這種從鄉下地方過來,能進到城里,吃上半個本子的商品糧,已經在村里算是很出息的那種了,范曉娟的親媽也是從農村爬出來的。
她懂那個年代的艱辛,于是點點頭。
“那會兒廠里頭沒這么多縫紉機,好多時候都是靠手工縫紉,那會兒廠子里有一半的東西,都是靠手工縫出來的,后來我又找了師傅去學縫紉,慢慢的才轉正,再后來我見鄧貴還是個保安,也想勸他學點東西,產線有事情能幫個忙搭把手啥的,可惜這人啊”
剩下的話馬向華沒說出口。
這人就是看不起女性,他覺得讓馬向華叫來叫去的,挺丟臉,雙方關系越來越差。
范曉娟問“你知道他家里什么情況不”
這個問別人可能不清楚,可馬向華知道“他家里有個老婆,生了個女兒。”
一個女兒
可是范曉娟聽到了,他們那天說的是兩個女兒啊。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是幾個女兒”
“一個啊”馬向華笑了笑“鄧貴早就轉京市戶口了,只有一個名額,不可能生二胎的。”
范曉娟明白了,她這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了。
鄧貴的靈感來自于哪里了。
他自己已經超生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索性把臟水倒在她身上。
不過他這樣做有什么意義,真的只是因為那天給馬向華出了個頭嗎,范曉娟百思不得其解。
“喂,你怎么了”馬向華說“其實那天你替我出頭,跟他鬧上了矛盾,我心里也挺過意不去的,鄧貴這人特別小心眼,你得罪到了他,他就會一直纏著你,我可是太了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