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付得起一枚中品靈石來環香閣四樓打茶圍的,大多都是一些家世還算不錯的公子哥。
自然不可能胸中全無點墨。
一位青衫模樣的公子哥謂謂長嘆:
“妙啊!此詞一出,看來今日在場的諸位無人能出其右了,楊某就先行一步,告辭!”
說罷,青衫公子哥轉身推門而出。
另一位白袍公子哥拿著婢女還回來的詩詞,雙手微顫,眼神在婢女展示的詩詞與自己的作品之間不斷騰挪,最終還是悠悠長嘆:
“既生胡,何生姜!”
說罷,雙手將手中的作品左右一撕,擲于地上,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閣樓。
顧彪嘴角微翹。
「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還是很懂嘛。」
這首詞原為納蘭性德的一首悼亡詞,是在他的妻子逝去之后所作。
不過顧彪將原詞中的秋墳改為秋堂,再配合凝月姑娘名字中的‘月’字,表達的卻是對凝月的愛慕。
詞中上片表達的是顧彪對凝月的憐惜之情。
而妙的還是在這下片。
詞中的下片首句“無那塵緣容易絕”,用在這青樓之中,簡直絕筆。
可不是嗎?這青樓里的姑娘,身在俗世里,看似多情,實則身不由己。
每一段塵緣,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運氣好的姑娘,最終僥幸被某個商人或者是小家族的男人贖身,充作了小妾。
運氣不好的姑娘,要么無錢贖身枯死在這青樓里,要么被人花言巧語騙財騙色,甚至淪落到丟失了善終的銀子。
下片的最后兩句:“唱罷秋堂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巧妙的表達了顧彪愛慕。
我在這秋日的高堂里為你高歌一曲,愁緒卻是絲毫未減,多么希望能和你像春天里雙宿雙飛的蝴蝶,在草叢里快樂的嬉戲!
想到這里,顧彪咳嗽了兩聲。
春天,一個萬物繁衍生息的季節…
「至于怎樣在草叢里嬉戲,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顧彪拉回思緒,抬頭看向堂前的女婢,卻見女婢展示完后,微笑著喊到:
“請問誰是胡公子?我家娘子有請。”
顧彪站出人群,向眾人拱手。
“胡老弟不愧是秀才出身,我看來年的科舉胡老弟必定榜上有名!在此先恭賀今日胡老弟快活無雙了!”
那名常平縣的富家翁也抱拳祝賀到。
按理來說大商是沒有科舉的。
不過在千年前大唐推舉完善了這一選官制度,最終于百年前紂王開始學習沿用。
所以顧彪一開始自報家門說自己是秀才富家翁才沒有懷疑。
又與眾人寒暄恭維了兩句,顧彪便轉身隨婢女離去。
……
顧彪推門而入,卻見凝月姑娘早早的就坐在一旁等候著自己。
“公子,你來了~”凝月的眼中彌漫著綿綿的情意,聲音婉轉,薄紗輕透,愈發的嬌媚動人。
「看來凝月已經完全被我的才華所征服了。」
顧彪恬不知恥的想到。
凝月蓮步輕移,上前拉著顧彪坐到自己的身旁。
兩人并排而坐,凝月的纖細秀美的柔荑拉著顧彪的手,含情脈脈。
“公子當真是好文采,奴家在此謝過公子的詞,有了這首詞,來年奴家便能爭一爭這花魁之位了。”
顧彪表情一怔。
這個他知道,花魁的爭奪靠的不僅僅是美貌、才華。
還有名氣!
不過他沒有想到他一首詞的威力居然能有這么大。
怪不得那些公子哥一個個的在看到這首詞以后失魂落魄的,凝月也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好似情系他一人了一樣。
老實說,凝月的確生得極美。
看起來應該也是才出臺不久,否則以她的實力不可能只是個四樓的紅牌。
顧彪也不會評論說,她在自己見過的女人里,只遜于帝云兮,能與白婉清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