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也坐在沈醉旁邊,突然大聲呼喊道:“章邯,拿兩壺酒過來!”說完,又不停地咳嗽起來。
“你都這樣了還喝酒,你是不是嫌命長了?”沈醉有些無奈,嬴政真的是作死作上癮了。
章邯很快拿來兩壺酒放到嬴政身旁,然后馬上退下,他在殿外都聽到沈醉在罵陛下,這世上,估計也就沈先生敢這么干了,牛氣沖天啊,還是離遠點,免得殃及我這樣的小魚小蝦。
嬴政打開兩壺酒,遞給沈醉一瓶,沈醉覺得剛剛罵得有些口干,便接過酒,喝了一大口。嬴政自顧自地喝,只是每喝一口就會咳嗽幾聲。
“有什么事說吧,你們這些君王,有事就禮賢下士,無事就鳥盡弓藏。”沈醉有些嫌棄道。
“我就不能是單純的找個聊得來的友人喝酒嗎?”嬴政看著沈醉笑了笑。
沈醉擺手道:“別,和你們這些君王做不了朋友,你們無情慣了,說不定哪天不順你的意了,就派人追殺我,還是算了吧。”
和帝皇稱兄道弟,那是小說情節,自己沒那命,不敢想。
“沈醉,世間有長生不老的術法嗎?”嬴政沒有糾結沈醉的態度,自顧自地問道:“我沒幾年壽命了,但是如今的秦朝,還是內憂外患,今天你也看到了,六國舊民復國之心不死,我之所以這幾年到處巡游,其實是以自己做餌,引出這些六國余孽,一個個找太費時間了,不如讓他們自投羅網。”
“匈奴百越是皮癬之亂,如今還有蒙恬任囂還能壓制,六國降臣,大部分是包藏禍心,再給我百年,不,三十年,我必定解決完這些禍亂隱患,給天下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
嬴政說到這里,臉色有些黯然:“可惜,我知道我只有三五年壽命了,如果到時我死了,如今統一的華夏,很快就會面臨分崩離析,扶蘇手段過于柔和,若是我還能在位二十年,扶蘇接手開始實施仁政,尚可行,但是新朝初立不過十年,便試圖用懷柔手段過渡,那無疑是自取滅亡。扶蘇生性仁厚,放到盛世,一定是個賢明的君主,但是如今亂世還沒有完全過去,他未必是個有能力破局的雄主。”
聽了那么多,沈醉大概有些明白了,嬴政現在不停的作死,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想在短時間內幫扶蘇清理所有的阻礙,可惜他自己也明白,這些阻礙,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的。
“嬴政,別想了,沒有什么長生不老之術,就算你的術法練到極致,強化的只是你的靈力和意識,你的身體還是會經歷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沒有任何一個物種能打破的。”沈醉喝了口酒,繼續道。
“還有,扶蘇不像你說的那么差,只是你的成就太高了,性格又霸道,你看不到扶蘇的一些優點,扶蘇確實仁厚,但是他也是有理想有原則的人,和我這樣婦人之仁不同,他在北地的一些舉措,也展現出了他果斷的一面,他如今缺的,只是和你一般的威望,讓天下百姓不敢直視的威嚴,別什么是都自己扛,該放手的放手,我最煩你們這些君王的嘴臉就是一朝權勢握在手中,就要獨享權力的貪念。”
嬴政舉起酒壺,示意沈醉碰一碰,沈醉碰了一下,繼續道:“嬴政,你知道我最看不慣你什么嗎?”
“哦?說來聽聽。”嬴政有些好奇。
沈醉搖晃著酒壺,悠悠道:“你對權力的貪戀,那種要掌握天下人的欲望,你想活久一點,不就是想讓這種滋味再久點嗎?之前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聽了都有些反胃。”
“哈哈哈,所以說,有時候找個說話的人很難,懂我的又敢說我的,就只有你了。”嬴政大笑,并沒有否認。
沈醉撇了撇嘴角,繼續繞回那個話題:“說吧,叫我過來到底什么事,事先說明,讓我幫你做什么齷齪事,那就免了。”
嬴政看著沈醉,眼神明亮:“到我死那一刻,陪著我。”
尼瑪,你特么被權力沖昏了你的性取向啊!你不知道這樣容易讓讀者誤會的嗎?
“別,我什么樣的人你知道,留在你身邊沒什么用處,再說了,兩個大老爺們兒朝夕相對的,我還要點臉。”沈醉直接拒絕了。
嬴政神色黯然,輕聲道:“這些年巡游中原,我身體已經強弩之末了,我打算用最后的時間,把那些術士都聚集起來,所以才對外稱我到四處求藥,想長生不老,這些居心叵測的術士才覺得有機可乘,我身邊雖然不缺精兵強將,卻少有對付術士的能人異士,如今天下初定,不少術士蠢蠢欲動,欲以術犯禁,攪動風云,沈醉只有你能幫我了,你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太平,瞬間又變成亂世吧。”
在此之前,沈醉也猜到了嬴政的一些用意,但是沒想到玩這么大,這是用自己最后的時間,布個大局把那些術士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