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人族得天獨厚,受大道青睞,未來必成大器,那其他種族能樂意嗎?”
“眼下正值暗潮洶涌之際,倘若弟子坐上了人王之位,那不就成眾矢之的了嘛?”
這是他短時間內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聽到這個回答,女媧的月眉皺了皺。
不是不接受這個答案,而是不滿意。
太沒有斗志了!
這不白瞎了他混沌魔祖的跟腳嗎?
不行,得糾正長生這個思想。
想著,女媧盤起蛇尾,居高臨下地瞰視著李長生,面色嚴厲,怒其不爭地訓斥道:
“修行之路本就是荊棘叢生,艱難重重,我輩修士本就該披荊斬棘,迎難而上,你這樣一碰到困難就退縮怎么行?”
“師傅…我是為你著想啊。”
聞言。
李長生無力地耷拉著腦袋,靠在床尾,將女媧的玉手捂進自己胸口,輕聲細語道:
“巫族那邊好辦,可妖族是您的母族啊,如果徒兒跟妖族對上,不是讓您為難嘛?”
“到時您該如何自處?”
“從中調解?兩不相幫?或覆滅妖族?無論是哪種作法,都不是您愿意去做的吧?”
這…
女媧一愣。
她確實沒有考慮到這點。
她是可以無條件為李長生做任何事,殺任何生靈,可這并不代表她一點都不在乎妖族。
若是將她推到了妖族的對立面…
她無法想象那一天。
“本宮活了數億年,到頭來居然還沒有你這幾百歲的小家伙考慮的長遠…”
女媧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嘆道:
“唉。”
“是為師多事了,只想著把最好的給你,卻沒想過為師給的,是不是你想要的。”
“長生啊,可能真如你所說,為師就是個傻瓜吧,也罷,你有你的福氣,為師不管你了。”
沒有賭氣的成分。
女媧是理智的,她能明辨是非。
從小到大,身為先天妖族的她,信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真理。
所以女媧向來都是用拳頭和武力,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妖族天生的殘暴基因擺在那兒,她也不擅長去算計誰,去思考啥。
然,跟其他莽夫不同的是,女媧能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不足之處。
論未來的規劃這一塊,她的確不如李長生。
既然不如,何必束縛李長生的手腳?
讓李長生大膽放心去干,自己做李長生的后盾,為他保駕護航,如此,方為最好的抉擇。
望著自慚的女媧,李長生沒有得償所愿后的歡喜,有的,只是無盡的疼惜。
女媧的想法錯沒錯,李長生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女媧失落的那一剎,就是他錯了。
“師尊,你凈說傻話。”
李長生輕輕坐近女媧幾寸,語氣溫柔的足以把女媧化開,道:
“只要是您給的,就沒有徒兒不想要的。”
“這樣吧,代理人王,可好?”
“徒兒且先代那未來的人王執掌人族,傳道授業,待那天命人王出世,徒兒再退位讓賢。”
“這樣一來,就算妖族心生不滿,也沒正當理由對徒兒動手,就可以避免與妖族爭斗了。”
若不是憐惜女媧,這辦法他是不會說的。
別問。
問就是嫌麻煩。
他最煩麻煩了。
“嗯?這辦法好呀!”
聞得李長生提議,女媧耳目一新,剛想夸李長生幾句,卻猛然想起李長生前后矛盾的表現…
有辦法剛才不說?
這個小壞蛋,故意的吧?
念及。
女媧鼓起腮幫,嘟囔著誘人的紅唇,罵道:
“你這逆徒,這對策你肯定老早就想出來了吧?故意不說,等著看師尊窘態,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