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沒有回答安德魯的問題,艾伯低聲叫了一聲唐凌的名字,修長潔白的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沙發的扶手,輕輕啜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壁爐之中的柴禾加得有些多,熊熊燃燒的火焰伴隨著異樣的香氣,讓安德魯額頭上有了些許的汗意。
這就是他的堂兄艾伯啊,一個相貌英俊,舉止優雅,天賦出眾,連智慧也頂尖的人。
昂斯家族有什么理由不選他做繼承人?人與人之間是有不同的,從出生起就不同。
艾伯的母親身份那么高貴,甚至凌駕于整個17號安全區之上,連城主沃夫見了只怕也要畢恭畢敬。
這也是昂斯家族敢于‘選擇’的底氣所在,因為就算17號安全區顛覆了,他們失敗了,也不是無處可去,甚至那是更好的去處。
這樣說來,家族還要仰仗著艾伯,哄著艾伯,他的地位不似家主勝似家主...
可就算如此,艾伯并不紈绔,更不跋扈,他恰到好處的謙遜又伴隨著一個貴族該有的驕傲與矜持,他有良好的名聲,更有鐵血廝殺的戰功。
想到這里,安德魯有些無力,他出生非常平凡,長相平凡,天賦只能算做良好,他唯有的只是隱忍,小心,毅力...還有亨克。
亨克...
“安德魯。”耳邊傳來了艾伯的聲音,略帶一絲不滿。
這絲不滿,讓安德魯額頭本就在聚集的汗水,瞬間就滴落了下來,他低頭,原本就只稍微坐了一點沙發邊緣的前傾身體,更加前傾了一些。
“堂兄,我在思考問題,所以有些入神。”
“思考什么呢?”艾伯站了起來,親自倒了一杯同樣加冰的威士忌遞給了安德魯:“不要那么緊張,我們都是昂斯家族的人。”
安德魯接過杯子,抬頭是艾伯真誠燦爛的笑容,純金色的發絲,英俊的臉讓他看起來就像太陽神之子。
安德魯低頭,抿了一口威士忌壓住自己的緊張,低聲的說道:“我在想,堂兄為什么不把唐凌扼殺在幼苗期。”
“我知道你就在想這個問題。”艾伯坐了下來,然后開口說道:“僅憑你的證據,還不夠震撼,還不夠爆炸。因為有些事情你要從另外一個方向來看。”
“請堂兄指點。”安德魯表現的很疑惑,而在他的內心根本就沒有想過現在要殺唐凌,在得到情報以后便堅定了這個念頭。
不但不殺,還要給唐凌一小段安然的時光,什么都不會發生,一切無比順利的安然時光。
但這些念頭安德魯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他要表現的蠢笨而忠誠。
或許是安德魯的態度讓艾伯非常受用,他很直接的說道:“你首先要明白,這個世界是一個亂世。所謂亂世,就是人類四分五裂,各自為政,因為各種原因的阻礙,連基本的聯系都建立不起來。”
“這樣的時代,就注定了各種勢力交錯,錯綜復雜的讓人難以想象。”
說道這里,艾伯望向了安德魯:“我們重視唐凌,因為他有了巨大的嫌疑,在那份名單上冒了頭,所以我們對他的行動會節節升級,最后必殺之。”
“可相對的,難道別的勢力就不會察覺到唐凌的一些東西?然后對他的保護節節升級嗎?”
“17號安全區還在掌控之中。但萬一打草驚蛇,唐凌脫離了17號安全區,我們昂斯家族可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我是指,他如果是某份名單上,最后要找的那個人。我們昂斯家族會因為放跑了唐凌,瞬間覆滅。”
說道這里,艾伯的神情變得認真了起來,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堂兄,你認為唐凌會是...?”安德魯的神色也變得無比沉重,這是他絕對不敢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