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寧波的人找遍了整棟樓,什么樣的人都見了,唯獨沒見到霍隱。
綰綰覺得腦子里有東西在砰砰炸開,叫她有些站不穩。
“綰綰,這兒雨太大,你先跟著連雅致走,等有消息了我們…”
綰綰搖頭,“不用,我在這里等他。”
孫普英哽住。
略顯瘦弱的少女,眼眶微紅,幾乎是執拗的盯著一個地方,嘴角死死的抿著。
她有重復了一遍:“我就在這里等他。”
錫山大樓這場火燒的離奇,滅的也頗為傳奇。
上百號黑衣人浩浩蕩蕩,腳步比搜救隊的還要快,什么破窗破門做的那叫一個利索,而且剛剛因為滅火被燒毀的外套,左缺個洞右破個口。
將藏在春衣下的左青龍右白虎都露出來了。
這場面看著,倒像是一群燒殺打砸的殺人悍匪。
偏偏悍匪在找人,順便救人。
電視臺的記者早就來了現場,本想實地深入采訪,沒想到被人攔在了外圍。
“我是記者,我要進去采訪。”
被人強硬的拒絕。
“閑雜人等退開,不要靠近。”
記者無奈,伸長脖子往里看,看見了這伙人圍在中間的一個女孩子。
目光有些無助的蹲在地上,看情形像是受害者家屬。
老半天了,一動不動的。
綰綰覺得自己已經十分擅長等待了,可當每一秒都無限延長,等待是令人絕望的。
嘈雜的人群因何而安靜,綰綰已經無暇顧及了,她只是在聽見孫普英欣喜若狂的聲音時,慢慢的抬眸。
那時雨其實已經小了很多了。
淅淅瀝瀝的,淋在身上也不至于叫人馬上就濕透。
那朦朦朧朧的雨幕里,有個熟悉的身影,許是綰綰被這雨淋出了幻覺,竟覺得那人換了身裝束,高束烏發,身披鎧甲,手上的御賜寶劍還往外落著紅血。
他踏著尸山血海,正向著自己而來,帶著她所有的希望。
又回到了她身邊。
她望著那個身影,面色蒼白的笑了一下。
“你來啦。”
“綰綰。”
直到被人擁進懷抱,她還有些遲鈍木納,是他那一聲沉沉的低喚,叫她哇的一聲,壓抑恐懼瞬間爆發。
綰綰哭的稀里嘩啦,邊哭邊說:“霍隱,我就知道,我在這里等你,你一定會回來找我,我父王說的沒錯,我只要乖乖的等你,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霍隱目光帶著痛意,落在她微濕的發梢上,嗓音低沉如水,似被風吹拂一般顫抖,似喃似嘆。
“傻姑娘,不知道自己不能淋雨嗎?”
綰綰這什么才不管淋不淋雨了,指尖攀上他的臉,落在他微紅的嘴角,淚眼婆娑。
“你要是不來找我,我就一直淋雨,所以你以后要快一點來。”
她的聲音帶著女子的嬌軟,看似撒嬌,霍隱卻聽出了她藏在柔弱里的那一點強硬。
“以后不讓你等了,好不好?”
綰綰失而復得一般抱著他,也不顧外人在場,輕聲說:“嗯,你要說話算話,但萬一你說話不算話了,別擔心,我還是會等你的。”
…
傅延生站在不遠處,冷眼瞧著。
霍家家主…霍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