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次的試著邁開步子,一次次的都沒有成功。
最后任霽一咬牙一閉眼,努力將那團黑從他的心里揮去,大步邁出:“云……”
“嚓——”的一聲。
他聽到了細微的聲音,閉著的眼皮上還感覺到了一點光亮。
任霽倏地睜開眼,云漾拿著一根蠟燭從里面出來了。
蠟燭上,火苗跳躍。
云漾邊走邊道:“這里像是給迷路的人準備的休息室,里面有水、壓縮餅干、蠟燭、火柴、指南針,還有地圖。”
她說完,才注意到任霽目光震動、心有余悸似地直直地盯著她。
“怎么了?”云漾問。
“我剛才叫你,你為什么不回答?”任霽嗓音發沉。
“我在點蠟燭,火柴估計在這里放很久了,挺潮濕的,很不好點。”云漾語氣咸淡。
任霽:“……”
云漾把手里的地圖塞給任霽:“你的猜測是對的,我們上來的那條路,確實是在東南方向。我們現在走得也是對的,繼續往東南方向走,就能下山了。地圖上都標了出來。”
任霽接過地圖,就著云漾手里蠟燭的光,仔細端詳。
云漾接著道:“可能我們當時迷路了,往回走時,越走越深了,才會下山了這么久,都沒走到熟悉的路。”
“我們要現在下山嗎?”任霽問云漾:“按照地圖指示的,我們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能到山下。”
云漾想了想:“明天一早再下山吧。就算現在下山,我們開車回洪臘,也得凌晨了。關鍵是,回洪臘的路很不好走,晚上就更難走了。這里面,湊合著休息一晚還是可以的。”
“行。”任霽無條件的同意云漾。
木屋里挺干凈的。除了云漾說得那些東西外,還有一個生火烤火的地方,便什么都沒有了。
任霽用火柴好不容易點燃了烤火的地方,整個木屋頓時亮堂了起來。
云漾吹滅手里的蠟燭。她先從背包里拿出充電寶,給手機充上電,然后她拿出面包,分給了任霽一個。
“謝謝。”任霽接過。
倆人相對無言地吃完面包,就當是晚餐了。
“我們明天要不要早點起來,下山回洪臘?”任霽問云漾。
“好。”
“你早點休息。”
任霽把木門關好,就靠著木門附近坐下休息了。
云漾在最里面的位置,也坐下休息了。
木屋里頓時很安靜,只有火柴燃燒發出的噼里啪啦聲。
任霽半睡半醒間,聽到外面起風了。
呼呼的風聲在山里聽著還有那么一點滲人。
木屋的防風性不是很好。任霽坐在靠門口的位置,能明顯的感覺到有風從縫隙里滲進來。
他睜開眼起身,想看看云漾睡得好不好、冷不冷。
云漾似乎睡得很沉,背靠在墻上,一動不動的。
壁爐里的火苗被風吹得一會亮一會暗的。
任霽剛走了幾步,忽然窗外一陣大風刮過,從縫隙里滲進來的風直接把火苗吹滅了,屋里霎時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任霽像被定在了原地般,無法動彈。
濃厚的黑暗如兇狠的野獸般將他湮滅,他心跳快得離譜,恐懼、焦慮、驚慌、窒息、昏眩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任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流浹背。
過去的遭遇一幕幕的撞擊進他的腦海,讓他眩暈不已、頭痛欲裂,如墜深淵般無路可逃。
突然,幾聲“嚓”“嚓”的聲響后,一小團火苗在黑暗里躍動,驅走了一點點濃稠的黑暗。
云漾快速點亮蠟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