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來這的目的,也是此。
“我給那群孩子買任何東西,都不是出自我想幫助他們這樣的善心。我只是想感激謝老師。他在天山二十多年,工資十分微薄。他把他的大部分工資,都用來給孩子們買東西、改善他們的生活了,雖然效果微乎其微。我想的是,我要是給孩子們買東西了,謝老師就能少花點自己的錢,或者是把這筆錢花在他自己身上。所以,我才會那樣否認的。”任霽道。
云漾這下明白了。
她認真地道“就算如此,你也是一個十分善良有愛心的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你這樣。”
任霽懶笑搖頭“不是。我并不善良,也沒有愛心。我通過那種方式感激謝老師,是有私心的。”
迎著云漾疑惑的目光,任霽接著道“謝老師是我的救命恩人,小時候我在這里,在天山,被他救過一命。”
云漾眉眼染上幾分訝然。
她隱隱猜到,謝運閑可能和任霽小時候在天山發生的不好的事有關系。
“我之前跟你提過,我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離了婚,我跟了我媽媽。他們離婚的導火線,源自我四歲時發生的一件事。”任霽默了幾秒“我四歲時被綁架過。”
云漾再次訝然的微瞠大了眼。
任霽繼續道“綁架我的人,是我爸房地產項目上的一個工人。我爸拖欠工人的工資,找各種理由不給,工人們聯合起來討伐他也沒用,他死皮賴臉的就是不給。綁架我的那個工人,有吸drug史,癮發作,迷了心智,便想到了綁架我威脅我爸給錢這個極端的法子。
“他是洪臘人,把我綁架后,他把我帶去了洪臘。他看到新聞報紙上,我家在四處找我的消息,心里害怕,就把我帶來了天山,關在了一個屋子里,用鐵鏈鎖住了我的手和腳。”
任霽說到這,想起當時暗無天地,仿佛地獄般的囚禁日子,手腳顫抖了下。
“和我關在一起的,還有一條狗,那條狗就負責看守我、恐嚇我。那間屋子只有一個窗戶,窗戶還被木條封上了,只能透出一丁點光。屋子里整天都是黑黑的,我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我曾經試著去掙脫手鏈和腳鏈,除了把手腕腳腕弄得全是傷,那條狗還總沖我狂叫。
“每次那條狗一叫,那個工人就會沖進來打我,讓我安分點。那個工人一天會給我兩次吃的,他會把門打開一點點,直接把吃的扔進來或推進來。因為給的吃的有限,有時候我還得跟狗搶吃的,因此被狗咬過。”任霽苦笑了一下。
云漾卻聽得心都揪了起來。
這是什么慘無人道的生活。簡直難以想象當時的情景。
難怪任霽會如此怕狗,會有幽閉癥了。
云漾反握住了任霽的手。
任霽看著被她握住的手,對她淡笑了下,接著道“我感覺我像被關了快一個月,但其實才四天而已。當時謝老師正好在天山支教,他在村子里探訪學生的家長時,發現了這里,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屋子里有股不太正常的怪味。”
云漾知道任霽所說的怪味是什么。
人和狗關在一起,人還被鎖住了手和腳,吃喝拉撒都只能在那,沒有怪味才不正常。
“我當時聽到腳步聲,就大喊救命。我以為我喊得挺大聲的,但后來聽謝老師說,他根本沒聽清,只聽到細微的有人在叫的聲音。不過因為我一喊,狗就叫了起來,謝老師聽到了狗叫聲,以為屋子里是干非法事情的場所,就拿石頭把窗戶上的木條砸了。他說他當時透過窗戶看到我的時候,心里的震驚完全沒法形容。然后,他就報了警。”
任霽緩了口氣“我能被謝老師救下來,其實也是運氣。據說,那個工人把我帶到天山后,自以為這里又偏又荒,我父母應該查不到這里來,才給我爸打了電話,告訴了我爸我在他手上,讓我爸拿錢給他。那個工人可能覺得綁架我太不容易了,不多要點錢他太虧了,他要了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