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半夜。
窗外無月。
盛降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陽臺,沒開燈,只有小區里的景觀燈,和隔壁棟住戶窗里映射出來的微薄燈光。
窗臺的兔尾草在夜風里輕輕搖曳。
盛降拿著手機,把今晚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拉了黑。
那是他一個高中同學,以前都沒怎么玩的,突然不知道從誰手里要到他的手機號碼,說是剛好到法定二十二周歲要結婚了,邀請他去喝喜酒。
這若換作平時,盛降一定會賞臉去參加婚禮,可這個高中同學,今晚的電話打得太不逢時,盛降跟他加了微信好友,給他轉了份子錢之后,就把他給拉黑了。
別問為什么。
問就是這個不配擁有出現姓名的高中同學掰斷了他的姻緣線。
盛降每每想起余綿今晚在房間掰開他手說的那段話,胸口就疼。
余綿說:“其實抱抱并不是青梅竹馬可以做的。你以后不要再這樣子了。”
她真的太不講道理,那天在荔州影視城,她想跟他和好,就可以隨隨意意的抱他。
而換成他要跟她和好,她就小歪理一大堆一大堆的,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碰。
世上怎么有她這樣品種的小青梅,真是天生注定要來折磨他的。
越想,心口越堵,堵得盛降又想抽煙。
他渾身不痛快的返回到自己的房間。
電腦屏幕還亮著,頁面停留在作家助手的碼字星球,顯示著今天的更新字數:20520字。
他沒有發表出去,關了電腦,就下樓去24小時營業的小超市買煙了。
余綿在床上輾轉反側,根本還沒睡。
夜那么安靜,房間的隔音又不強,她側著耳朵,聽到屋門輕微響動,應該是盛降出門了。
是又要在三更半夜悄悄回京市了?
余綿心口也一陣堵塞,連拖鞋都沒穿,就光著腳丫,急急忙忙跑出來。
盛降的房門敞開著,房內僅亮著一盞落地臺燈。
余綿目光往里掃視了一圈,掃到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還在,這才稍微放心。
但這么晚去干嘛了?
余綿擰著眉,摁亮客廳的小壁燈,窩在沙發里等他。
等了五六分鐘,盛降還沒回來,她又不想給他打電話,便無聊的拿起花籃子里面那半條圍巾,歪歪扭扭的織著。
盡管盛降嫌它丑,也可能不喜歡它,但她還是很想很想織給他。
…
盛降沒抽過煙,也不會抽煙。
他不知道哪個牌子的煙好,就隨便挑了一盒最貴的。
反正煙這種東西,有害健康,抽再貴,也一樣傷肺。
他不會對它上癮,他只是想試一下,它是不是真的能讓他抒解心中的煩躁和不快。
從小超市出來,盛降捏著打火機,找了一面墻壁倚著。
路燈昏昏暗暗,路上沒有什么人影,他把煙叼在嘴里,拇指腹輕輕擦動火機的磨砂珠。
嚓嚓兩聲,火花溢出,他點燃煙。
咳咳咳……
才剛吸一口,煙味抵入喉,他就被嗆得連連咳嗽。
第二口,依然嗆得他直咳嗽。
第三口,他稍稍摸準了一點門路,只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