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降可不敢倒下。
他一直咬牙撐到省醫院,把車子穩穩當當的停進停車位后,他才有些支撐不住的趴在方向盤上。
翁芝嚇了一跳:“你怎么了降降?”
盛降臉色很蒼白,但他沒敢把頭抬起來,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沒事,姨。只是有點疲乏而已,您跟叔先去看綿綿吧,我稍后再過去。”
翁芝挺糾心的:“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降降。”
其實在半路,余仕洲有提過,兩人替換著開的,但盛降堅持著說不用,讓余仕洲照顧好翁芝就行。
“不辛苦的,姨。”盛降輕聲說:“您和叔快進去吧。”
“那好,”翁芝也是急著要去看綿綿了:“等一會我讓阿邀在附近酒店開幾間房,你先去休息一下。”
“好。”盛降隨意敷衍了一聲。
翁芝和余仕洲匆匆進了醫院。
看他倆走遠,盛降這才從外套的口袋摸出那盒退燒藥,和著礦泉水吞了兩三粒進去。
他在路上沒敢吃,因為藥里含有少量的安眠成份,他怕吃了,提不起精神。
吃完藥,在車里趴了十幾鐘,盛降才打開車門,走進醫院。
翁芝和余仕洲在大堂,跟兩名警員,以及醫生聊著些事情,盛降沒過去打擾。
他自己在護士站詢問到余綿住的病房號后,就乘電梯上去了。
余綿的病房虛掩著,盛降正打算推開門進去,突然就聽到余綿很雀躍的聲音。
她對余邀說:“哥哥你知道嗎,救我的那個警官哥哥超級帥的,帥到沒有朋友的那一種。不止是英勇救人的那種帥,還有顏值上的那種帥,非常要命。”
盛降聞言,收住推門的手,眸底瀲著不知名的悲傷。
他想轉身走了。
恰巧余邀調侃了余綿一句:“比你的哥哥醬還帥?”
他便忍不住又停下來聽。
余綿低低咕噥:“那不一樣嘛,盛降是本命,警官哥哥是墻頭嘛。不影響的。”
盛降不禁笑了,倚在墻壁笑得有些苦澀。
他心緒茫然,盯著走廊空蕩蕩的某一處自言自語:“可是,你的本命,遠在千里,不能在第一時間救到你。”
…
思緒由遠至近。
盛降從書中那個以余綿為原型的受害者角色、再從醫院、荔州,一點一點的抽回來現實里。
他纏緊余綿的小腰,想將她嵌進肺里那般的緊緊纏著她:“這一次,讓哥哥好好保護你。”
余綿微怔,昂起小頭顱,呆呆望著盛降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雪夜里的月亮,明明清冷不近人情,卻又讓人覺得有他在,就特別安心。
可是,她不愿意把盛降拖下水,不愿意讓他也攪了一身餿。
“我可以自己應付的,我不怕他們罵我,因為我比他們還會罵。”
她的罵功,能以一敵百,厲害得自己都有點害怕。
盛降卻突然捏住她的小嘴,很認真的教育她:“不是什么事情,隨便罵罵幾句就都能解決。你說過,我是你的本命,那就要好好聽我的。”
“啊?”余綿詫異:“你怎么知道?”
她可沒當面對他講過,他是她的本命。
“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那個時候,很自卑,也很自責,他沒勇氣推開那扇門進去看她。
之后,他高燒到39度,去別的醫院掛了兩瓶點滴,卻瞞著翁芝說他臨時有急事,要先搭飛機趕回京市了。
他沒去看余綿,余綿也沒看到他。
余綿只是從翁芝口中得知,盛降來了,卻又匆匆走了。
當時,余綿暗暗難過了好一陣子,覺得他來了都不進醫院去看看她。
后來,她耿耿于懷,說不到幾句話,就總想跟他吵架和賭氣。
盛降就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喜歡蔣警官,所以才對他越來越不耐煩了。
“我其實,有去看過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盛降說著吻住她:“你都不知道哥哥有多么愛你,你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蔣警官。”
他想要今晚一次性說清楚:“還讓我把他寫進書里,你真的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