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伍看重個人勇猛,但是并不依賴于此,隊形越龐大、越緊密,越能令敵人無機可乘,寧抱關看上去已深諳此道。
“寧王必得高人指點。”徐礎喃喃道。
“就這么幾天工夫,高人能教出一支騎兵?”
“你看寧軍,戰法其實簡單,旗幟比以前要多,但是比官兵少,顏色艷麗,方便將士跟隨——寧王出城,就是要在戰場上練兵吧?”徐礎終于明白過來。
甘招也明白過來,“寧王能做出這種事。”
“官兵大營要派更多人出來支援,寧王必須退兵,他現在初具章法,還不是冀州突騎的對手。”
徐礎的話剛說完沒一會,城上就響起號角聲。
角聲通常用來整隊,對于寧軍來說,這卻是退兵的訊號。
寧抱關帶兵且戰且退,城內后隊沖出,官兵遠遠望見,以為城內還有更多騎兵,沒敢追上來,而是停在原地,等候大營派來的援兵。
徐礎與甘招循著角聲望去,徐礎道:“那是寧王夫人嗎?”
百余步外的城墻上站立一群人,為首者正是寧王之妻牛天女,就是她監督部下吹響收兵號角。
“可不就是牛天女。”甘招回道。
“寧王夫人……懂兵法嗎?”
“不懂,她與降世王夫人一樣,從前都是村婦,擅用刀,會砍人,對兵法一竅不通。應該是她身邊的人。”
牛天女身后站著七八名將領,指指點點,似乎在講析城外的戰斗。
徐礎不認得那些人,有牛天女在,他又不好過去詢問,向甘招道:“寧王什么時候找到幫手的?”
“寧抱關向來禮敬騎士,遇到騎術精湛之人,多大的罪過都能饒恕,甚至能將自己的馬讓出來。可這些人,我真的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他們好像是官兵出身。”徐礎覺得那些人的舉止不像是降世軍。
寧軍將士退回城中,甘招拱手道:“寧王比較忌諱別人來他的地盤,我先告辭,吳王不同,身為軍主,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甘招匆匆離去,徐礎也不想留在狹窄的城墻上,下去與自己的衛兵匯合,派人向寧抱關通報。
寧抱關騎馬趕來,臉上汗津津的,在馬上略一拱手,“吳王來了。”
“寧王因何出戰?”
“打仗就是這樣,總躲起來,算什么仗?況且是吳王說過,要諸王輪番出戰,令官兵疲憊,我見諸王沒有動靜,所以自己打頭陣。”
徐礎微笑道:“寧王勇冠諸軍,果然名不虛傳。我有薄禮相贈,望寧王笑納。”
徐礎早就叫人準備好,身后一名衛兵捧著一根金柄馬鞭,上前獻給寧抱關。
寧抱關有些意外,伸手接過馬鞭,“多謝吳王,我可沒有禮物還贈。”
“寧王此戰,就是最佳的禮物。”徐礎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