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尾巴,阮諶的身后此刻怕是早已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搖得正歡。
面對阮玉卿的請求,阮諶到頭來還是不免心軟。
但即使是心軟,作為哥哥的阮諶還是很有原則,當即便同阮玉卿做好了約定。
“丑話得說在前面,見到人后就立即回來,不許再多停留在北疆。”阮諶皺眉道。
心里還是有些擔憂自己的妹妹會頭腦一熱,便待在那兒不回來了。
若是這樣,他定不會放過衛滁這個家伙!
阮玉卿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擔心什么,立馬應下:“哥哥放心吧,只要看見他好好的,我就回來。”
“知道了,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京城這里有我在,你不必擔憂。”阮諶不忘記叮囑道。
*
阮玉卿出發去北疆的事情除了阮府一行人,自是無人知曉。
冷冬的十一月,京城的城門前,一輛蓋著清灰色油布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踏出了京城,朝著北方走去。
城門上,阮諶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心里不自覺的縈繞起一股淡淡的憂愁。
身后的侍衛敏銳的察覺到自己主子的異樣,呼出一口白氣,道:“主子可是見到小姐這般便想起了楊姑娘?”
阮諶神情一晃,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可瞬間又隱沒。
眉眼淡淡,聲音淡漠,仿佛是在說著同自己毫無關系的話一般。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總歸不過是有緣無份。”阮諶轉過身,疾步走下城門。
只是最后一句話輕得幾乎不可聞。
若不是侍衛的聽力好,這句話定是會被淹沒在這凌冽的寒風中。
侍衛嘆了口氣,看著阮諶略顯孤單的背影,搖搖頭,終是沒再說什么。
不僅僅是小姐的感情坎坷,他的主子也是同樣,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卻——
哎,罷了罷了。
陳年舊事還是不提起為好。
侍衛甩開腦中的思緒,大步跟上阮諶的腳步。
——
“小……少爺,今晚我們可要在這留宿?”墨畫意識到自己一行人的處境,連忙改口,順勢換作了少爺。
為了路途方便,阮玉卿和墨畫一行人都換上了男人的裝扮,只是若是仔細看的話,難免會露出破綻。
故而這一路上來,阮玉卿鮮少住在人多的驛站,多是以男人的外貌示人。
墨畫舔舔干裂的唇,看著眼前的驛站,心生向往。
一旁的倚翠也是同樣,勉強站直了身體,但還是搖搖欲墜,幾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要知道,她們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了,這一路北上,吃了多少的苦不必多說。
光是這一路的吃喝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個巨大的困難。
阮玉卿緊緊盯著眼前的驛站,半晌,最終還是搖搖頭,裝作男子的聲音沉聲道:“不行,我們還是回馬車。”
墨畫和倚翠不舍得回過頭看了眼驛站,就要轉過身之余,一道尖銳、沙啞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客官可是要來住宿?小的瞧見如今這般晚了,不如就在小店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