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剛才冒著風雪一路走來,阮玉卿的鼻尖此刻凍得有些通紅,掩蓋在衣袖下的手冰涼。
聞言,薛聞揉了揉太陽穴,從繁雜的文書中抬起頭,眉頭不自覺的皺著,犀利的眉峰讓人不免肅然起敬。
想到此次見阮玉卿的目的,薛聞這才道:“聽聞阮小姐手中有一批布料?”
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因著坐在案桌前整理了許久的書文。
但阮玉卿卻是覺得這一絲細微的沙啞恰到好處,聽起來只會讓人很舒服。
并沒有覺得冒犯的意思。
阮玉卿倒是沒想到薛聞竟然會知道自己手里有一批布料,一愣,隨即很快道:“我手中前不久在北疆拿到的貨,不知薛將軍有何打算?”
薛聞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想必阮小姐在軍營的這些日子也看到了,軍營里物資匱乏,如今已是立冬,軍營里許多將士還穿著秋日單薄的衣裳,所以……”
說道最后,薛聞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握拳捂著嘴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視線飄忽在半空中。
似乎又想到什么,連忙道:“阮小姐放心,我薛聞斷不會空著手白要東西,定是會給錢的,只是這價格可不可以低一點?”
阮玉卿瞬間明白了薛聞得意思,經過這幾天在軍營里的生活她也親眼看見了將士們的不易,更別說若是沒有一件厚實的衣裳,她很難想象他們會怎樣度過這個冬天。
但往常軍營里的物資不都是由京城定時派人送來嗎?可為何軍營里還會出現缺少物資的情況?
心里即使有一百個疑問,但阮玉卿也知道這不是自己可以問的。
當即便應下:“薛將軍放心,我自是會同意,只是恐怕我手里如今的布料不夠這些將士們。”
薛聞松了口氣,這還是她第一次朝別人開口,打從心底覺得不好意思:“這個阮小姐放心,軍營里還有一批去年的存貨,若是拿出來也夠了。”
阮玉卿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明日我便讓人把貨物帶進軍營。”
薛聞正要感謝,忽然,帳子外面傳來一陣躁動。
“報——”
一個將士急匆匆的沖了進來,跪在地上抱拳,急聲道:“將軍,不好了,羌人突然夜襲軍營,已經沖進來了!”
薛聞眉頭一皺,神情瞬間肅穆,眼中的視線犀利的望著帳子外恍恍惚惚的人影。
“什么?!”
將士似乎束手無措,咽了咽口水,慌亂道:“將軍,我們現在該如何?”
他們如今的情況其實并沒有傳言的那般好,京城里傳出的消息遠遠不是北疆真實的狀況。
上一回不過是險些擊退羌人,兩方都是傷亡慘重,衛侯爺為了擊殺阿烏真也是險些喪命,九死一生。
如今他們軍營還在養精蓄銳的階段,許多將士的傷還未恢復,士氣早不如之前。
更何況,眼見著到了臘月,京城遲遲沒有送來物資,如今還不知京城是個什么情況。
聽聞這個消息,薛聞的心情也是極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