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逐漸往上,不期然間,對上了一雙壓抑著情緒的眸子。
漆黑,眩暈。
婉璟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絕望。
她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一遭嗎?
她那好嫡母真的是狠心啊……
還有她那十六年都未曾見到過的親生父親,在知曉嫡母背地里的動作的時候,依舊默不作聲,任由她被下人踐踏、冤枉。
可那個孩子明明就不是她動的手啊。
為什么她什么都沒有做,這個還未成型孩子的離開的罪名落在她的頭上呢?
直到現在,她甚至還能清晰的記得她那父親看向她的眼神。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呢?
像是透過她在看一樣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而已。
而不像是他的親生女兒一般。
她不明白。
她不甘心……
恍惚中,她看見男人眼睛里浸透著的哀傷和歉意。
帶著一聲幾乎不可聞的嘆息聲,支撐在她身上。
下意識的用力抱緊了男人。
兩人靠得很近很近,以至于她可以清晰地聽見男人蓬勃有力的心跳聲。
“對不起……”
她聽見男人在自己的耳邊低聲道。
對不起什么呢?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這輩子的結局。
沒有盡頭。
婉璟一直睜著眼,男人一睜開眼睛時,她便看清了男人眼底藏著的歉意和愧疚。
不期然間對上女人的沁著淚光的眸子,達康的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壓抑著血液中奔騰的望,達康垂著眸子,抿抿唇,沙啞著聲音,沉聲道:“對不起……”
額頭隱隱冒出來的一滴汗水,“啪嗒”一聲,落入身下的被子中。
女人的細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你是誰?”
“刀客。”
婉璟聽見男人沉穩而又帶著冷漠的聲音。
“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婉璟的眼里閃過一絲決絕。
隨著滴落的淚光一閃而過,在昏暗的一豆青燈下散發著令人心魄的光芒。
順著眼角,隨即沒入身下大紅色的喜被中。
“好,我答應你。”
達康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伴隨著男人的這聲回答,婉璟笑了,笑得凄清。
………
在這間喜房里,沒有喜婆,也沒有新郎新娘,只有一對被風吹動的喜字。
——手動分割線(不能再寫了,再寫就給禁了。)
“薛將軍,布匹夠嗎?若是不夠的話,我手中還有一批貨。”阮玉卿看著坐在上座的薛聞,道。
只見案首上的女人抬起頭,笑道:“此次還多虧了阮姑娘,這些布匹恰好夠,就不必再麻煩阮姑娘了。”
阮玉卿卿搖搖頭,故作傷心地嘆口氣道:“原來薛姐姐同我如此生分,不過是一批貨罷了,姐姐還同我這般客氣做什么?”
聽見阮玉卿的回答,薛聞眉眼間柔和了不少,聲音里帶著些女子的明媚:“你倒是會打趣我來了,放心吧,若是有困難,我定會向你說的。”
“此次來北疆預計留多久?”
說到正事,薛聞正色道。
阮玉卿自然也是明白,薛聞并不是要趕自己走,而是如今北疆的形勢越發的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