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到的,只有女人沉沉往下墜落的衣袖。
馬兒依舊狂奔,不過多時,便不再見到女人的身影。
墨畫頓時泣不成聲,抓住窗邊的木框,頓時紅了眼,哽咽著:“小姐……”
在被甩出去的那一刻,阮玉琴緊緊閉上了眸子。
身體懸空,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直直往下墜落,甚至夾雜著雪粒的寒風在她的耳邊呼嘯而過,帶著千軍萬馬的架勢。
自己的生命怕是在這一刻就要走到盡頭了吧?
阮玉卿有些自嘲地想著。
但不管如何說,這一世,她沒有孤寂地死在那困了她一輩子的小院子。
帶著余溫的陽光照耀在女人白皙、平靜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決絕,像是斷了翅膀的大雁,在空中發出哀鳴的叫聲。
阿烏真抬眸,見到的便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情景。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迅速收起射向馬兒的弓箭,蹬上馬背,往上一躍而起,帶著一絲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小心,穩穩的接住急速往下墜落的女人。
隨后又落回馬背上。
這一動作行云流水,頓時贏得了身后幾個羌人的喝彩。
“王子真是好身手,不愧是草原的王!”其中一個人揚起馬鞭,高聲喝道。
臉上盡是倨傲。
他的主上,將會是這草原最偉大的王!
“就不認識我了?”阿烏真一手握住韁繩,另一只手穩穩地抱著懷中的女人。
低頭看了一眼垂眸的女人,臉上帶著戲謔。
直到在這一刻親自抱住這個女人,阿烏真才真真切切的松了口氣。
心情頗好,故而面對阮玉卿冷漠的態度也不生氣,脾氣自是收斂了不少。
直到阿烏真欲要抱著她上馬車,并未見半分要松手的意思,阮玉卿心下有些惱怒,清麗的眸子里氤氳著明亮的怒火:“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來!”
阮玉卿再怎么遲鈍,如今也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意圖和那齷齪的心思。
而且,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夜晚,偷偷溜進帳子的男人!
阿烏真倒是渾不在意她說的話,二話不說,收緊了手臂。
一時間,竟是讓阮玉卿無論如何掙扎,也是半分動彈不得。
看著懷里不停掙扎的女人,阿烏真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濃濃的趣味,劍眉微微往上挑。
即使這個中原女子明顯在朝他發火,可他只在她的臉上看見了明媚。
“你就別掙扎了,我帶你回邑真。”阿烏真豪爽的大笑一聲,緊緊抱著懷中的女人登上了馬車。
一到馬車上,阮玉卿便從男人的懷里出來,遠遠的坐在離他一尺的距離。
垂首,默不作聲。
阿烏真頗有些惋惜的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還沒抱夠呢。
不過他現在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如今美人已經在自己的手中,無論她想怎樣,都逃不過自己的掌心!
沏了杯茶遞給女人:“喝口水緩緩?”
聲音粗狂,有著羌人特有的沙啞和低沉。
同衛滁清冷、帶著淡漠的聲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