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卿的思緒有些遠,望著窗外的皚皚大雪,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她恍然之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自己病死在床上的那個冬日。
那日的雪也是同今日般的一樣,寒冷刺骨,似乎是真真切切的透到了骨子里,無論她燒了多少的煤炭。
只是令人諷刺的是,最后自己卻是死在寒冬里的一場熊熊大火中。
更可笑的是,在自己死后,京城卻沒有一個人感到奇怪。
那一天明明下了那么大的雪,可為何后院還是會無端的起火?令人嘲諷的是,燒死的正是林正安的嫡妻。
阮府的千金。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能夠完全釋懷,自己的魂魄一直飄蕩在那間被燒毀的院子里,直到最后無人問津,長滿了野草,她的魂魄才凄凄慘慘的散滅。
一睜開眼,便是又重新回到了她十六歲的這一年。
她不是感覺不到衛滁對她的情意,甚至自己也有時候會沉淪這段感情。
只是自己害怕,不敢再踏出新的一步。
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在感情里依舊是個膽小鬼罷了。
阮玉卿自嘲地想著。
忽然間,馬車似乎被什么東西猛地撞到。
發出“哐當”的一聲巨響。
還未反應過來,只聽見利箭刺透馬車的聲音。
隨即,便聽見車夫的慘叫聲。
“咻——”的一聲,一只利箭忽然刺破簾子,釘在身后的軟榻上,發出錚錚聲。
墨畫和倚翠幾乎下意識的尖叫:“啊——”
兩人哆哆嗦嗦的抱在一起,看著身后的利箭,眼睛里流露出惶恐。
馬兒似乎也是被這一狀況嚇了一跳,揚起蹄子,嘶鳴一聲,抬起蹄子,甩掉身上早已沒了氣息的車夫朝著山上跑去。
阮玉卿臉色慘敗,細眉緊緊蹙著,纖細的手牢牢扶著馬車,防止自己被甩出馬車外。
可是路途過于顛簸,阮玉卿的半個身子已經隱隱探出窗外。
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掉下馬車。
因著大雪,她們特意走的是一條山上的路,一路走來,路途險阻,山勢高而危,形勢異常的險峻。
不遠處懸崖峭壁
“小姐……你沒事吧?”墨畫艱難地抬起頭,咬著下唇,手緊緊拽住馬車上的欄桿,看向一旁狀況同樣不好的阮玉卿。
見墨畫想要把自己拉回來,阮玉卿朝著她搖搖頭,皺眉厲聲呵道:“墨畫,你們都別過來!”
話還未說完,馬車又是一陣顛簸,似乎是磕碰到石頭,馬韁一時間難以承受這樣的撕扯,瞬間撕開一道細微的裂縫。
馬車一路橫沖直撞,車內的東西也被撞得東倒西歪。
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正好往阮玉卿的手上狠狠一撞。
原本白皙的手瞬間就留下了一道明顯的淤青。
阮玉卿疼得眼淚下意識的流出來,隨著一個顛簸,手臂無力地松開。
“小姐!”
墨畫眼睜睜地見著阮玉卿被甩出馬車外,尖叫一聲。
上前就想要撲過去救人,松開雙手,身體往窗邊躍過去。
可無奈的是,始終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