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東西?”
更多人探頭,就連吳睿江也被這一聲吼嚇得回頭盯著托盤上的物件兒猛瞧。
方才他見托盤上除了刀和木棍,并無他熟悉的貼身物品,便心下輕松,并未過于仔細端詳兇器上還有什么東西。
可是曾水笙背對著他,他什么都看不到,心中不安之下,他只能垂頭安慰自己,避免情緒波動被人察覺。
“不就是血么?不,還有白色的粉末,那粉末看上去像……”
“像什么?”
“像指印。”
“對誒,怎么會有手印呢?”
“有手印很正常吧,刀上有血,手拿了刀,留下了手印。”
“可手印上為什么會有白色粉末?”
本來淡定的吳睿江,心中開始惶恐起來,他本就不是頭腦空空之人,契約文書、卷宗上指紋的用處他是明白的,一個不好的猜想涌上心頭。
“圣人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本縣甚是欣慰,治下百姓也擁有一雙慧眼,不被信口雌黃之人誆騙。”受盡冤枉的管知縣卻不為自己叫屈,反而把百姓夸了一番,直夸得大家不好意思,也莫名其妙。
不過管知縣立刻就替他們解惑了,“你們看到兇器上白色的指紋,就是縣衙新招的仵作李菲發明的指紋顯形粉。”
在他說到此處的時候,兩個衙役配合的上前,開始隨著他的解說演示。
“只要是人拿過、摸過之物,都能撒上顯形粉,讓肉眼不可見的指紋顯出形狀。”
一個衙役在銅壺上按了一下,就挪開了手,另一個衙役則是撒上了白色粉末……,之后銅壺上剛才被摸過的位置就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指紋。
“然后再用薄如蟬翼透如薄冰的冰紙將顯形的指紋提取下來,再與兇手的指紋做個對比。”
與陳鳶一起研制提取指紋之物的衙役,早就跟她學會了提取指紋之法,拿出陳鳶利用小腸、桃膠、糯米等物制作出來的“透明膠”將銅壺上的白色指紋提取了下來。
然后貼在了黑色硬紙上。
豎起提取的黑底白指印,讓圍觀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
而方才在銅壺上按了指紋的衙役,又用同一根手指按了藍色印泥,印在了紙上,豎起來,遞給百姓傳閱。
管知縣道,“你們可以拿去對比,看看器具上提取的指紋,和紙上印的指紋是不是一樣。”
聽到此處,吳睿江心中僅剩的僥幸也消散了,籌謀多時的鋤奸大計,竟然如此輕松就被人破解了。
備受打擊之下他絕望的怒吼,挺直的脊梁未被敲打就軟了下去,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竟然,竟然真的有人發明了提取指紋之法!
對了,管知縣說是誰發明的來著?
新招的仵作李……李菲!
吳睿江錯愕扭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站在衙役背后毫無存在感的小姑娘。
他從不曾看重過的小人物,流放途中好幾次險些累死的枯瘦聾啞小姑娘,到了村中后他也見過她挺著滿身被人揍的傷痕跑到他家里求救,那雙無辜的透徹眼眸,充滿渴望的對他釋放著求救的光芒。
當時,他是怎么想的來著?
李家的事情,與他和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