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涌
“葛縣尉,是在此處驗尸還是抬去義莊?”
古代和現代對驗尸的要求不一樣,因為古代道路條件差、交通不便,路途中對尸體常有損毀,在發現尸體的現場就地驗尸是正常的事。
家屬要在一旁盯著驗尸,也是可以的,只要他們受得住,不搗亂就行。
只是陳鳶被這幾十個人的哭嚎聲吵得腦殼疼。
葛縣尉面上也出現了不耐之色,掃視了一圈也沒見著個能做主的人。
若是尋常人家,按照南離律,縣衙官差直接把棺材抬走就是。
但喻家在威宇縣地位超凡,每年又是威宇縣的上稅大戶,縣衙要和喻家打好關系,不能如此無禮。
“我們去一旁坐等大公子情況好轉再說。”
“是。”進衙門有段日子了,陳鳶雖不是那么懂官商之間的事情,也不至于沒腦子的要求立刻把棺材抬去義莊驗尸。
守在棺材旁邊的衙役羨慕的看著跟著葛縣尉溜到三十米開外另一處涼亭坐著躲吵的陳鳶和劉晏淳,苦不堪言的聽著喻老爺的小妾們孩子比著聲兒大的哭喪。
好像誰哭得大聲,誰就最愛喻老爺。
誰哭得最大聲,誰就最有孝心一樣。
陳鳶站在一旁,將為什么去耳房的原因給葛縣尉交待了一番。
聞言葛縣尉只是感慨的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
這會兒,一個披麻戴孝的婦人被兩個丫頭伺候著從垂花門走了進來。
卻見葛縣尉站起身,對她拱了拱手,“容姨娘。”
葛縣尉是官,哪怕陳鳶在縣衙表現優秀,得到了州府的表彰,葛縣尉對她也多加照顧,但也不曾得到過他如此禮遇。
倒不是陳鳶妒忌容姨娘,而是由此可見容姨娘在喻府地位應當是不同的,因為容姨娘只是一個小妾,還不是良妾,一個官員能起身與她打招呼,這足以見得容姨娘地位了。
容姨娘似也習慣了葛縣尉的態度,并不見慌張,得體的回禮,“葛大人,老爺的死因,還麻煩縣衙多多操心,一定要把害死老爺的兇手查出來。”說完話,還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淚。
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卻又比旁邊那些圍著棺材嚎哭的姨娘們得體多了。
“容姨娘請放心,喻老爺的死因,縣衙一定查個清清楚楚,只是……”葛縣尉扭頭隔水看了眼對面水榭后的大堂。
“我馬上去處理,一定不會讓她們干擾了縣衙驗尸。”容姨娘施禮,帶著兩個丫頭就朝那哭嚎的重災區趕去。
“葛大人,依容姨娘話里的意思是,要在喻府進行驗尸?”陳鳶求證的看向葛縣尉。
葛縣尉頷首,再次坐在水榭的靠椅上,“大戶人家,自是不放心驗尸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進行。”
“屬下明白了。”陳鳶倒也不擔心自己驗尸出岔子,就是當著家屬的面剖尸屬實第一遭,還是當著這么多家人的面……
腦殼又開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