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陳鳶被滿腦子的疑問燒得頭暈腦脹。
開棺驗尸開不了,盛老太爺不會說實話,那只能從這個長命鎖下手了。
下定決心后,陳鳶就不再糾結,放下畫板開始認真吃飯。
“火……好大的火……救命,救命啊……”
虛弱的呼救聲傳入陳鳶耳朵里,她遲疑的看向曾仵作,對方卻無絲毫反應,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救命……啊~……火……火……”
痛苦的呼救聲一聲高過一聲,情緒也越發激昂。
陳鳶和曾馳同時回頭,看向曾水笙,他躺在床上正在不斷掙扎撲騰。
“我嚇得大師兄做噩夢了?!”
陳鳶快要被愧疚淹沒,撂下筷子就直沖羅漢床跑去,抓著水笙的肩膀就一頓搖晃。
她知道水笙暈尸,但真的不知道武力值高強的大師兄內心如此脆弱,能被她畫的一張畫嚇成這樣。
曾馳年邁跑得慢。
等他趕過來時,曾水笙已經被陳鳶搖醒,一雙清澈空明的眸子迷惘又懵懂的看著床前兩人,“我……我又暈過去了?”
陳鳶和曾馳見他反應,只是小心的打量著他的反應,“嗯。”
對上師妹擔憂的眼神,曾水笙頓覺大師兄顏面全無,面上浮現一絲紅暈。
羞赫的撓撓頭,“我,我不是膽小。”
“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尸體腦海里就一片空白,哪知道看師妹畫的小像也會暈,我,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說到最后,曾水笙整個人都窩進了被窩里,只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外頭,似乎兩人應一聲是,他馬上就能哇的一聲哭出來。
曾馳在一旁看得難受不已,這些年他該說的都說了,但這孩子心里果然還是介意的。
曾水笙乖巧懂事,自小勤奮練武。
習得文與武賣與帝王家,水笙一直想靠著這一身本事讓祖父過上好日子,曾馳是仵作,水笙可不服徭役,但武成后他還是偷偷從了軍,不成想卻栽在暈尸上。
剿匪時,還沒上陣的曾水笙看到前鋒隊伍傷亡就暈倒在地,若非曾馳在威宇縣還有點臉面,當著山匪的面丟盡臉面的洛巡檢當場就能殺了他祭旗,直罵他中看不中用,軍營不可能留他,洛巡檢直接把昏迷的曾水笙讓人抬回去退了人。
至此,水笙就只能在衙門混個跑腿的衙役了,就他這毛病,功夫再高,在衙門混一輩子也無出頭之日,若非祖父在衙門照著,就不僅僅是背地里被人嘲笑的小場面了。
這導致曾水笙一直自責又不自信,只是他性格豁達不記仇,平常不太看得出來他心里放了事兒。
這些情況,陳鳶也從曾馳這里了解過,若一句話說不好,很有可能打擊到大師兄的積極性。
她措辭一番安慰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大師兄你是練武奇才,全縣衙都沒誰的練武天賦比得上你。老天爺喜歡你才賦予你天賦,也是憐惜你,才讓你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