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嘛,盛老太爺怎么會害人。”
“定是德才那惡奴反咬一口,不僅害死東家喻老爺,還要反咬一口與他無仇無怨的盛老太爺,這等惡奴就該亂棍打死”
“刁奴一張嘴就想顛倒是非,生生把盛老太爺做的好事,說成惡事,實在可惡”
“他嘴里就沒幾句真話。”
“肅靜”
眾人義憤填膺,紛紛為善人盛老太爺鳴不平,管知縣拍著驚堂木,深知內情的他怎會讓老狐貍把大家帶偏。
待得議論聲停下,周圍再次安靜下來,管知縣才開口。
不過他沒向盛輝問話,反而看向薄被下激動得掙扎起來的女人,“阮翠,你可是有話想說”
被盛輝不要臉說辭氣得坐不住的阮翠,早已經淚流滿面,被管知縣一問,她連番點頭。
因為點頭太過用力,把卷在頭上的布料晃落在地。
一下子,她扭曲又凹凸不平,被燒得面目全非像沒有被糊平的水泥墻般的腦袋映入了眾人的眼中。
今日堂上縣衙的人已經見過阮翠,因此再次看她,雖也有沖擊,但還能克制住眼中的恐懼、厭惡和驚嚇。
圍觀的百姓們,大多沒見過這么刺激的情況,發出陣陣驚恐的叫聲,“怪物”
“好可怕啊,娘,我怕”
攻擊長相的話像刀攪著心臟,阮翠縮著脖子直往被窩里鉆。
德才在一旁看得傷心,想上前幫她,卻又被衙役阻止。
“肅靜”
管知縣現在已經很會控制堂上節奏了,也曉得及時出手保證證人情緒。
饒是大家伙兒如何害怕,看到穩坐正大光明牌匾下的知縣大人,也生出了一絲的安全感,紛紛受他威嚴所迫,不再吵鬧。
“陳仵作,你上前幫阮翠坐起來。”
“是,知縣大人。”
或許是陳鳶將阮翠救出來的緣故,阮翠只愿意接受她的靠近,別的丫鬟、女獄卒,她一概是要躲避的。
陳鳶上前拍了拍阮翠的肩膀,小聲安慰,“別怕,你很勇敢,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讓惡人受到懲罰么”
阮翠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回復,陳鳶跪坐在地上撐著她的后背,將她扶了起來。
盛輝察覺到阮翠坐了起來,心虛又畏懼的往右側撇開臉,不敢去看阮翠。
一只丑陋扭曲、皮膚斑駁的手臂舉在半空做了個捏筆晃動的姿勢。
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圍觀百姓,捂著嘴不敢叫出來,太可怕了。
管知縣,“筆墨伺候。”
盛輝大驚,這個女乞丐竟然會寫字
誰教她的
難不成是喻守謙這些年閑得沒事干教她寫字了
驟然回頭,對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總是出現在噩夢中的爛臉,盛輝說習慣也不習慣,說不習慣又不會因為看一眼就害怕得大吼大叫。
她的眼神依舊如以前一樣,充滿了恨意,卻又不一樣,因為她的眼神里多了一股暢快,那是大仇即將得報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