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命人將四口黑棺的棺材蓋揭開。
陳鳶并不是第一個來查看骸骨的仵作,所以棺材上的棺材釘早就取下。
棺開,里頭的尸骨果然已經化作白骨。
“陳仵作,你瞧吧。”魏公公攏著手,站在一邊兒。
其他大人也不發話,這是把“戰場”完全交給她了。
陳鳶換上牛皮圍裙、口罩、手套,沒有直接上手,而是上前繞著四個棺材慢悠悠的總覽看了一圈。
一眼,她就看出了問題。
扭頭看向已到天命之年的蕭翼,“蕭族長,鄙人冒昧問一句,這四副棺材里的尸骨,下葬時皆是獨自安葬,沒有合葬的吧”
她這問題問得奇怪,眾人皆露出疑惑的神情。
蕭翼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老實回話,“一人一棺。”
“哦”陳鳶故作深沉的搖搖頭,“蕭族長,可否告知我,這四幅棺材里的人,各自是誰”
“你不是看一眼盆骨就知道女子是否生過孩子么”
蕭翼不覺得廖志忠帶來的人徒有虛名,只當陳仵作是在諷刺他女兒未出閣便與人私通,所以看不出盆骨是否有過生育。
他生氣的指著棺材一一介紹,“小女映秋不曾生育,寧妃生母李氏生育兩子,蕭彬年齡最小自是骸骨最小那一個,蕭樂章是壯年男子,自是骨架最大那一個,尋常人都知道的道理,陳仵作作何發問”
“蕭族長,切莫激動,我沒有別的意思。”
她的解釋,并沒安慰到蕭翼,只換來一聲冷哼。
蒲浪縣白縣尉懷疑的看著陳鳶,廖志忠對她的技術很有信心,卻不知道陳鳶在打什么主意,也沒辦法幫腔。
陳鳶轉身看向魏侍監。
途中,廖志忠給她說過,魏侍監是寧妃主位的長春宮八品太監,在寧妃跟前很是得寵。
這四副棺材就是他盯著人挖出來的,他倒是不會整日伺候在四副棺材旁邊,看守棺材的自有宮中帶來的錦衣衛。
之前陳鳶不明白,為何其他仵作都無法“驗尸”,陳鳶不覺得所有古代仵作都只會按圖索驥,沒有古人的書,他們就不會辨別尸骨。
尸體摸多了,也會有人琢磨出來骸骨上比較明顯區別,這些人不斷有發現,后人才能整理成書。
穗州這么大,她不是第一個來看尸骨的仵作,其他仵作或許當真沒有本事,也有仵作看出問題不敢說。
因為,這四具骸骨被人動過手腳。
蕭映秋棺材里的尸骨上,放著一個男性頭顱。
而蕭樂章棺材里的尸骨頂著一個女性頭顱。
或許別的仵作不懂這個,那他們就會按照布局之人錯誤的引導去驗尸,那就只能得到錯誤的驗尸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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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從不覺得古人笨。
也沒否定宋慈洗冤錄的意思,但是洗冤錄上的錯誤是客觀存在的,古代畢竟技術還不完善,也沒辦法做大數據統計,肯定會有差錯。
就是因為這些先人把自己的經驗之談寫了書,后人才能不斷完善不足之處,所以宋慈大人還是很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