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時候不應該攔著,可她
“我我有事跟你說,就耽誤很少的時間,可以嗎”她鼓足勇氣說完,卻是沒有聽到回答,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睫,“是我逾越了,你先去忙吧。”
千天逸這才明白過來,她似乎誤會了什么。
踏了一步上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一步之遙。
四目相對,兩兩相望,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倒影。
“我所言的要事,便是找你。”他道。
“找我”蕭雪狐疑著小聲呢喃,而后問,“是出什么事了嗎”
千天逸望著她,望了許久,才緩緩道“我可以看看你面紗之下的臉嗎”
蕭雪的神色微僵,似有著難以置信“你”
千天逸“可以嗎”
他心里知道此舉較為唐突,循規蹈矩了這么多年,這算是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行為。
女子既然戴著面紗,定是不想叫人瞧見的。
可此刻的他,扔掉了身上的枷鎖,只想做一回自己,只想確認眼前的女子,是否是昔日自己所愛之人。
想要確認,她所表現出的總總熟悉之感,究竟僅是相似,還是本就是她。
與千天逸的復雜心緒不同,蕭雪有的,僅是震驚。
她似乎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及。
其實,如果是兩人相見之初,他便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也不會拒絕。
更別說是現在,她已經知道那些事,知道了他這幾年過得實屬不易。
在千天逸的眼神由明亮轉為黯然之際,蕭雪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耳后。
面紗緩緩滑落,那一張總是隱藏在面紗之下的臉,緩緩印在了千天逸的眼中。
四周人來人往,街道兩邊的小販偶有吆喝聲,這條街道是熱鬧的。
四目相對的兩人,則是與之相反,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像是一副靜止的畫面嵌進了鮮活的生活中。
聽不到別的聲音,仿若是自動隔絕了所有的聲響,眼里心里皆只有眼前之人。
此時此刻,他們都仿佛回到了最初相遇之時
那一年,身為廣樂國唯一公主的蕭雪,備受寵愛,享盡榮華,卻是從未看過外面的世界。
在跟父皇母后提了無數遍都遭到拒絕之后,她做了有生以來最膽大的一個舉措獨自離開了廣樂國,離開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第一次見到的外面的世界,發現與自己曾想象大有不同。
戰亂紛紛,百姓流離失所,很多人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甚至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如此的境地之下,生病了,自然無法尋醫。
她第一次見識到了世態炎涼與殘忍,也見到了無數餓死、病死之人。
廣樂國的皇宮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父皇的后宮中僅有母后一人,母后也僅生了她和哥哥。
可以說,她是在蜜罐里長大的。
當見到人世間的百態之后,便心生仁善,想要盡一些自己的綿薄之力。
那時的她很慶幸自小跟著國師學了一些醫術,正好派上了用場。
于是就這么在一個交界地帶的落后村落里為那里的百姓免費看診。
那一年,千靈無法掌控體內的靈火,失控的次數越發的多。
聽聞世間有一巫醫,能治各種各樣的怪癥。
千天逸打聽到巫醫曾出現過的地方,跋山涉水,走過無數的城池。
在邊境之地之時,遇到了不明人的伏擊,身受重傷。
那一年,外出采藥的她遇到了受傷昏迷的他,將他帶了回去。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他逐漸好了起來。
能夠下床之后,便會一邊打聽巫醫的下落,一邊陪著她去采藥。
邊境戰事頻發,她一介無武功的柔弱女子,獨自外出,很是危險,他便在她的身邊充當起了侍衛。
當時的她,也總是蒙著面紗,只能讓人瞧見一雙純澈水潤的眼眸。
千天逸從來沒有覺得,有人的眼睛,會干凈至此,如初生的嬰孩般,不染任何的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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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這段劇情就快進行到尾聲,很快就會回到我們的男女主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