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現如今,自己也要步他后塵,一時間,李信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
“罪臣愿意!”李信隱忍著情緒,磕頭謝恩。
連戰神王翦都啃不下來的骨頭,他哪里又有什么機會。
離開京城,遠赴蠻荒之地,這與放逐又有何異?
罷了,終究是帶罪之人,離開這里也好。
“呵,怎么,還覺得委屈?”
看到李信的神情,嬴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將另一個東西扔了過去,冷聲道:
“你若是不愿去,現在就給朕滾!”
“整日里,半死不活的樣子,在給誰裝可憐呢!”
“當初那個敢和朕當場放對,比試弓箭的好漢子哪兒去了!”
“你把朕當做什么!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陛下,罪臣……”
李信雙眼泛紅的抬起頭來,欲言又止。
他少年與嬴政相識,結為知己好友。
那時,兩個人意氣相投,整日在一起指點江山,比試武藝,議論天下大事。
后來,一人君臨天下,另一人便戰場殺敵,誓要報知遇之恩。
然而兵敗楚國后,他卻一蹶不振了。
可是很快,李信便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臉震驚道:
“陛下,這策略是誰寫的?怎會如此……如此……”
“怎么,你也覺得厲害?”嬴政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何止是厲害,光是這‘推恩令’一項,就可以解決許多后顧之憂,臣以為絕對稱得上是百年之計!”
李信神色凝重道。
這兩條策略,相輔相成,手段老辣不說,最關鍵的是讓人明知戰略意圖卻無法抗拒。
正所謂上兵伐謀,這是實打實的陽謀!
還有一件事情,他沒明說。
若要真按這策略實施,那他去南海非但不是放逐,而是一件天大的美差。
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到了那時,他可是執掌一方的實權將領。
與之前王翦治理南海時,有著天壤之別!
這到底是何人所作,簡直太厲害了!
李信看著嬴政,心中滿是愧疚,不禁老淚縱橫。
原來陛下并沒有放棄他!
原來陛下依舊是那個從小一起成長起來的伙伴!
看到李信痛哭流涕的模樣,嬴政也是不禁有些唏噓。
“行了,多余的話咱不說了,你好好去治理,朕等著為你請功的那天!”
“對了,臨行前你去一下城外夏家莊,看看那邊還有什么別的指點沒有,莫要透漏咱的身份。”
“嗯?夏家莊?”
李信疑惑地點了點頭。
難道這策略出自那里?
沒聽說咸陽城外有什么高人啊!
“什么高人,不過是朕的一個子侄罷了……”
嬴政擺了擺手,旋即神色變得玩味起來。
“不過若是有朝一日,那孩子有求于你,你要記得是他今天幫了你!幫了你們李家!”
“你要念著他的好!”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