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海縣位于土囚村西偏南30里,不大,但和土囚村比,就算是巨城了。
有了三輪車,原本需要半天的路程,鄭潮半個時辰便已走完。
考慮到這三輛車太過礙眼,七人先在城外一里處停下,找到幾個柴堆,扒開塞進去仔細蓋好,才與鐵錘二人會和。
“打探到孫衙內的消息沒?”東海客棧,九人鬼鬼祟祟蹲進一間客房。
本來按鐵錘的意思,隨便找個地方窩兩宿就行,但鄭潮不同意,二人這趟算公差,不能受委屈,而有了客房,七人到了也不會引起注意。
米錘道:“打聽到了,你猜怎么著?這家伙被青山哥踹了一腳,修養兩天發現找不到人,就沒再下功夫找,現在每天留戀花柳巷,醉生夢死不知今天明天。”
鄭潮搖搖頭:“看來是咱們高看他了。”
鐵錘看了左青山一眼:“現在怎么辦?”
他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對方主動放棄,幾人要再出手,就有點畫蛇添足了。
左青山苦笑著搖頭:“回去吧,你們都拖家帶口的,為了這種敗類不值得擔風險,而我也有老娘要照顧,若想找他麻煩,我爹死的時候我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其他人紛紛點頭,對他們來說,當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鄭潮哼道:“不行,咱們既然來了,就不能白跑一趟。”
見八人全看著他,鄭潮解釋:“各位,不是我說話難聽,那孫衙內作惡多端,之所以逍遙法外,就是你們退縮所致。像青山這次的事,若不是鐵錘功夫了得,而我恰巧懂些醫術,你以為他能活到現在?”
八人沉默,的確,左青山這次能活著,實在是僥幸中的僥幸。
鄭潮又道:“就算為了朋友家人,青山的仇咱們忍了,可以后呢?咱們的青鹽還賣不賣?你們還要日夜不停的煮鹽度日?”
他的話說完,八人表情終于再次變化,這次出事,是孫掌柜覬覦他們的制鹽之法,所以只要青鹽再現,等待他們的,只會是大量提著棍棒鎖鏈的衙役。
這次開口的是石頭:“鄭潮說的沒錯,不能放過那孫衙內,青山也不能白白受傷,我更不想天天和煮鹽的大鍋打交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鄭潮笑了,沒人愿意一輩子泡在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若沒辦法倒也罷了,可一旦有擺脫的希望,誰還愿意回到重前?
“好,既然這樣,咱們繼續按原計劃行事,大家放心,就算事情敗露,我也有脫身之法,大不了咱們換個地方,說不定比現在生活的更好。米錘,你說的花柳巷是什么地方?”
米錘臉色一紅:“花柳巷是乾海縣唯一一家妓館。”
說著,怕鄭潮聽不懂,又解釋道:“就是男人找樂子的地方。”
鄭潮笑道:“我知道,等這事過去,我請大伙去玩。”
這次八人的臉全都紅了,看來花柳巷他們只是聽說,至于去,就是有那個膽,也沒那個錢不是?
“你說孫衙內每天都去,那他半夜也在里面住了?”
石頭一副很懂的樣子:“廢話,擱你你會半夜離開?”
這就不好辦了,鄭潮本想著三更半夜行動,但花柳巷一聽就是人多眼雜之地,想進去殺人,風險太大。
“他一般什么時候進去,又什么時候出來?”
“他大多黃昏時分進,日上三竿回縣衙休息。”
看看天色已近中午,鄭潮當即拍板:“好,大家先吃個飯,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和鐵錘米錘先去踩個點,再具體討論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