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縣令閉上眼睛,他能從兒子筆記中,看出其所遭受的非人虐待。
“那個送信的人呢?”
聽著孫縣令陰沉的聲音,屬下臉色一白:“大人恕罪,此人身手極高,出手突然,等我們反應過來,人已消失不見。”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把王師爺叫過來!”
等屬下離開,孫縣令瞬間變得乖張而狠戾,看來自己最近不殺人,連一些阿貓阿狗能想騎自己頭上拉屎了。
再看一眼信上丑到極點的字,孫縣令已開始想象抓到對方后,讓其嘗遍十八般酷刑的悲慘模樣。
他只有這一個兒子,那是他的心頭肉,誰敢動,誰必須死!
“老爺,有少爺的消息了?”王師爺急匆匆的跑過來。
孫縣令把勒索信遞給對方。
王師爺看后,不禁道:“老爺,咱們的現銀只有一萬兩,十萬兩別說兩天,兩年也不可能湊齊。”
孫縣令仿佛早有主意:“你現在到衙門口貼出告示,說錢不是問題,但白銀只有五千兩,其他用銀票代替。”
很快一封信又射過來:“白銀至少一萬兩,再討價還價,當心你兒子第五條腿不保。”
孫縣令黑如鍋底的額頭忍不住一跳,不過他并沒有再說什么。
轉眼兩天過去,綁匪的信如期而至:“銀子準備好了吧?打開箱子,用馬車在縣城拉著轉一圈,好方便我檢驗。”
孫縣令嘴角忍不住抽搐,對方簡直欺人太甚。
俗話說財不露白,若真如此做了,就算贖回兒子,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也會大白于天下。
王師爺見老爺如此,忙出主意道:“大人,這惡人幫只讓您拉著銀子轉圈,應該無法具體查看銀兩的真假,您大可在箱子底部堆滿石塊,表面再鋪上銀子。這樣就能魚目混珠。”
孫縣令哼道:“萬一他們有辦法檢查呢?”
“那您不妨用真金白銀,等事情平息,再對外宣稱箱子底下是石頭,乃應付那些惡人的權宜之計,絕不會對您的聲譽有任何影響。”
孫縣令閉上眼睛,復又睜開:“用石頭吧,多派一些衙役守在馬車四周,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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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海縣衙對面,鄭潮和鐵錘正悠閑的坐在茶館里喝茶。
鐵錘皺眉問:“你說,孫縣令會把銀子拉出來嗎?”
鄭潮無所謂道:“隨他,不過若中午之前咱們看不到銀子,他可能會收到另一封他兒子和他斷絕父子關系的血書。”
鐵錘:“……”
“哈哈,你看,這不出來了?”
鐵錘扭過頭,只見不遠處縣衙大門緩緩打開,四輛馬車依次而出,每輛車都放著兩個箱子。
箱子蓋打開,白花花的銀錠在陽光照射下,釋放出絢爛的光。
附近百姓見狀,不禁駐足觀看:縣老爺這是干什么?炫富嗎?貪婪的目光恨不得把四輛馬車吃了。
鄭潮敢肯定,若非馬車旁站滿五大三粗的衙役,這些人會第一時間沖上去哄搶。
馬車出來后,立刻按照鄭潮的意思,圍著縣城開始緩緩轉圈。
眼看第一匹馬即將走到終點,一切還是風平浪靜,王師爺眼中輕蔑之色一閃,看來大人和自己都高看這伙人了。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響徹云霄。
“嘶~~~”最后一輛馬車的黑馬瞬間發出一聲悲鳴,仰起頭渾然不顧的向前跑去,沒跑幾步,忽然身體一晃,直挺挺的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