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志興看著莊嚴,這小子的臉上倒是沒有一點兒畏縮,雖然臉上有些紅,可神色倒是淡定。
看起來,不想說謊。
不過,今天的事情影響實在不好。
關于男女關系這件事,在部隊里永遠是個敏感的話題。
這種破事,沾上了頗有些說不清的感覺。
不是你說不是談戀愛就不是,畢竟眾口鑠金,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
沾上了,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從溫志興的角度看來,一則為了教導隊的聲譽,畢竟之前不是沒發生過這種破事,而且出事的班長和莊嚴還是同樣來自于八連。
二來,溫志興也是愛護自己的戰士。一個好兵,前程無量,如果因為這種破事毀掉了自己的前程,在溫志興這個大隊長看來,實在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
他倒是愿意相信莊嚴說的,那個女學生和莊嚴沒有任何越跪的關系。
只是現在不會,將來誰也保不齊會發生點什么幺蛾子的事。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是十八二十的青春年華,說好聽了是戰士,說不好聽也就是一個還沒徹底成熟起來的愣頭青。
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來有之。
要說讓溫志興相信莊嚴能夠發乎情止乎禮,打死他自己都不信。
“莊嚴,你才剛從教導隊畢業半年,剛當了班長,如果說句難聽點的話,你檔案袋里那張班長命令還沒捂熱,還有,你還不是黨員,你要不要入黨了?”
溫志興本來差點順口將“你還考不考軍校”這句話說出口。
只是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兵好像從來就沒說過想考軍校。
當初三中隊周湖平要留他的時候,據說還費了一番周折,這兵還半夜跑到了家屬院找到周湖平,說自己不想留隊,不考軍校。
“我知道你也許不想考軍校,也許不想留在部隊里發展,可是你就算只當三年兵,到最后也不想在自己的檔案里塞進一張處分決定書對吧?你是從八連過來的,八連之前的那個楊松,你還記得嗎?他本來前途無量,被留在教導隊里當教練班長,最后還不是因為男女關系的問題被退了回去?還背了個處分!本來是一個去軍校的好苗子,救因為一時沖動,現在灰溜溜地退伍,你說值得嗎?”
莊嚴說:“隊長,我和余慧君之間沒有任何違反部隊規定的行為。”
溫志興愣了一下,沒料到莊嚴居然由始至終一口咬定沒自己沒問題。
也許,真的如莊嚴說的那樣,倆人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可是說出來誰信?
普通關系?普通關系人家會每個禮拜跑兩次,每次跑五十公里過來就為了到這個鳥不拉屎要吃沒吃要玩沒得玩的山里找他?
“行,我就算你說的是實話。那么以后呢?”溫志興說:“你確保以后不會談?你莊嚴敢用你作為一個軍人的榮譽發誓,以后不會嗎?”
莊嚴憋著一張紅臉。
他沒說話。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么。
“如果你執意要按照你的那一套做……”溫志興從煙盒里取出一根煙,點上,說:“我也阻止不了你,但你是軍人,是個士兵,你還在我的管轄之下,我就可以用我的權力來處理你。現在,給你兩條路——要么,和那個女學生切斷聯系;要么,你就準備好你的行李,集團軍里的比武也不用去了,回你的老連隊去。明白沒有?”
“明白。”
“行,你出去吧。”溫志興揮揮手,示意莊嚴離開。
莊嚴敬了禮,轉身出門。
沿著昏暗的樓梯往下走,一路走,莊嚴心中的思緒如同這個樓梯里的燈一樣模糊。
他并沒有一個結論,該怎么處理自己的余慧君之間的關系。
那么,自己和余慧君之間,是什么關系?
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