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尚清離開,陳景這才壓低聲音說道:“父親出事前曾把我和母親送出城,后來待我回來才知道父親被害了,當日看到樓御史我以為他是想將我滅口,不得已才逃跑。”
我為尚清辯駁道:“其實他是在保護你,他怕你在外會被國師的人殺害,所以特請求寡人將你帶到這承德宮看押,承德宮守衛森嚴,國師的手再怎么長,也不敢伸到這里。”
陳景疑惑地看向我:“陛下認為漕運一案的幕后主使是國師?”
我握緊拳頭,冷聲道:“除了國師那只老狐貍還能有誰,寡人年幼時,尚且還能任他擺布,如今寡人已經能獨當一面,又豈能任他指手畫腳,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陳景搖頭道:“陛下,國師雖然可恨,但漕運一案的幕后主使只怕是另有其人。”
“難道是丞相?”我突然想起尚清方才說過上次審問他時,他的目光總是下意識地瞟向莫逸城。
“父親將我們送走的前日,曾有一個神秘人來找過父親,那日我恰巧經過看到了他。不過他頭戴面紗,我無法看清他的臉,但我無意間瞥到了他腰間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莫’字。”
“莫逸城?”我脫口而出。
陳景卻道:“昨日丞相來時,我曾多次打量過他,他身形高大,魁梧偉岸,而那日的神秘人,我見他形體偏瘦肩膀略窄,不像是他。”
國師本姓吳,單名一個恒字,陳景又說來人不是莫逸城,那腰間佩戴莫字玉佩的神秘人又是誰?
我正一頭霧水,陳景撲通一跪,道:“父親書房有一道密室,那里面有一些賬本和書信,我曾想過回府取東西,但房子早就被燒毀,不過密室在地下也許并未被發現,父親死后,我和母親曾多次被人追殺,母親慘死敵人手中,我僥幸逃脫,輾轉多地才來到帝都,本想找陛下告御狀,但中途卻被樓御史所抓,不過好在最終還是見到了陛下。臣請陛下徹查此事,主犯不除,我難以容身,請陛下嚴正法紀,肅朝綱。”
我認真回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徹查此事,只是你為何不讓樓御史知曉?”
陳景苦笑:“陛下,你應該知道朝中官員因利益相互勾結,沒有一人能獨善其身。”
聽了他這番話,我壓力很大,囁嚅地為尚清辯駁:“樓御史他……不一樣。”
陳景快速掃了我一眼,苦笑了一聲:“既然陛下相信他,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已經說了,至于陛下要怎么定奪,全在于陛下。”
我直起身,緩緩道:“這件事寡人定會繼續追查下去,你放心,不管背后主使是誰,寡人都會秉公處理。你就暫且先待在這里,這里雖然是囚室,但足夠安全,我會命人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
陳景躬身道:“謝陛下。”
我本來還想問問他是否知道那張白紙寫了什么,不過轉念一想陳申既然偷偷將他們母子二人送走,定是不想讓他們因此受到牽連,又豈會將如此重要的秘密告訴他。
我轉身出了囚室,尚清尾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