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讓他平身:“也難為你了和寡人見了這么多次,卻一直都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那日出現在寡人寢宮外的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天辰,我早早讓他回京秘密調查各個官員的貪污罪證。
易天辰輕嘆一聲:“臣有負陛下所托,那日陛下讓臣去查探玉樓閣,卻不知是哪里露出了破綻,竟什么都沒有查到。”
我擺了擺手:“這不怪你,他們既然做足了準備又怎會輕易讓你發現。”
我看了他一眼,問道:“五年未歸,可有覺得帝都比之前更加繁榮?”
他思忖了一下,認真道:“帝都確實昌盛了許多。”
我輕咳兩聲,用眼神示意他,表示這都是寡人的功勞,結果他竟像是沒看到,繼續說道:“但處處林立著賭場酒館,夜夜笙歌,日日彈奏,物價比別處翻了幾倍,貪官污吏更是越來越多。”
“咳咳咳……”我猛咳,心想這易天辰也太敢說了吧,這是料定了寡人不會動他。
“你在朔方這五年應該也一直都在關注帝都的局勢,如今朝中情況如何,不必我多說,想必你也清楚。”
易天辰沒有回我,而是問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問題:“不管是玉樓閣還是漕運一案,怕是與丞相都脫不了關系,既然陛下選擇相信他,立他為鳳君,為何還要對他下手?”
我笑道:“沒想到朔方這五年的歷練,不僅讓你變得更加堅毅,也更加單純了。”
易天辰一怔,白皙的面上滑過一絲窘態,不明所以的望向我。
我背對著他,緩緩道:“朝中的官員無論幾品,都沒有一個是干凈的,要細查到底,不知都得死個幾次,什么法不避權貴,說的好聽,寡人剛登基時,尚且年幼,且還是我大陳國第一個女帝,威難以攝群臣,力不足以振朝綱。大臣們雖是對寡人畢恭畢敬,但實則卻是目無君上。不過父君臨終前設立的幾位輔佐大臣,倒是微妙得很,既可以讓他們相互勾結,又能相互陷害,寡人雖收拾不了他們,倒是有莫逸城代為收拾,如今老臣盡數退隱,該收拾的也收拾的差不過了。”
“至于莫逸城……”我嘆了口氣,撫摸著虎符上的圖案,依稀能感覺到他指尖滑過的溫度。
他是個聰明人,我在他面前也并非做戲,只是在他面前的是馨兒,站在這里的卻是天子,“易愛卿,你說自古皇上能有幾個能看著臣子一手遮天,皇后也好,鳳君也罷,凡是與皇家有關的政治聯姻,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過河拆橋。寡人既是陳國的皇帝,這天下便是寡人一人的天下,非二人所能共享,陳國的子民是寡人的,他莫逸城也是寡人的。”
其實無論他是抱著我還是親吻我,那種親密的感覺我倒不會排斥反而還有點喜歡。
只有在我與他兩個人的時候,我才會安心的做回原來的馨兒,但更多的時候卻不行,從我坐上這個位子起就注定不可能只是那個單純的馨兒。
可惜莫逸城他始終不明白,不明白我原來是什么樣,現在是什么樣,不該是什么樣,又應該是什么樣,不明白我們之間的所屬關系,他是我的,但我卻還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