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指著朔陽,道:“兄弟,過來這邊!”
朔陽走過去,然后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在一邊的藍晴,想把她也拉過來。
藍晴搖搖頭。
三寶在朔陽耳邊小聲地說到:“兄弟給我們帶來這么大的好處,咱們也不是那種會算計的人……以后肯定就是我們的老四。”
“啊,這怎么行?”
三寶示意他小聲,接著說:“你先聽我說。你我都是肚子里裝著真才實學的人,我們這兒呢,其實也沒什么排名,除去我們在軍中故去的大哥,大家都以我和二哥為首。我們家老二氣力超群,鄙人也會弄些文墨……”
朔陽看到眾人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只好假裝因為太吵沒有聽清,“好,此事不急!”
三寶也不知朔陽的裝傻還是真糊涂,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大聲道:“先前也給大伙說過,我們有了馬呢,慢慢就不用再過這種提心吊膽、躲躲藏藏的日子……”
此時朔陽離的最近,三寶的話雖然聽得清楚,但心里暗道三寶似乎有點操之過急了。他人都還沒認識全,怎么可能一上來就憑著牽來的五匹馬當個老幾、對別人呼來喝去的。而且看眾人的樣子似乎并不甚服氣三寶,所以他還是遠離“老四”這個是非為好。
回到地下,三寶把朔陽叫到水潭邊。
三寶:“在上面為何要……”
“三哥,你聽我說。之所以沒有答應,是我感覺此事切不可急于一時。我和藍晴雖然帶來了幾匹馬,但是對大家來說沒有任何建功,恐怕不能服眾呀。”
三寶示意朔陽坐到一邊的石頭上,他自己卻沒有坐:“兄弟有所不知,從我和你二哥帶著大家躲到這里以來,一有什么風吹草動,我們龜縮著不出……哪有什么伸展才學的機會呀。兄弟帶來的這些馬,剛好給以后打好了鋪墊,咱們……”
朔陽想要站起,卻被三寶按住了。
“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是為大家好,這我也能明白。不過……嗯,我感覺大家都還沒有商量好以后該往哪里走,所以,所以我感覺三哥推我上來也,也真的沒什么大用。”
三寶面露不悅,道:“想必,兄弟是能明白我的意思的。他們一幫村夫,哪可能會有什么定計。無非都想著茍延殘喘罷了!”
“那弟弟冒昧問一下,三哥的志向是……”
三寶:“我自然是想成就一些功業的。你看,我們有這等絕妙寶地,怎能甘心于蔽寒果腹?”
朔陽這下全然明白了,但礙于三寶他們剛剛收留自己,也不能絲毫情面不留,只能委婉的道:“朔陽明白三哥的意思了,三哥做此選擇,弟弟肯定是支持的。不過小弟還是認為,千萬不可急于一時。此話雖然有點不敬,但是弟弟還是照說了,三哥別見怪……”看到三寶點頭,朔陽接著說:“三哥,之前我在閑遲居,對大家伙還是有所了解的。哥哥們逃兵役來此,本意恐怕都是想安度余生。哪怕他們當初承諾過什么永相追隨啥的,基本也做不得數的。”
三寶頭扭到一邊,不再言語。沒一會兒便又離開了。
朔陽還坐在那里,心想自己剛才的言語是不是太直接了。
仔細思量之后,朔陽也并沒有感覺剛才說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三寶有野心、能辨識幾個文字,畢竟還是不能和啟老教導下的朔陽相提并論的。
自古以來,揭竿舉事也好、共御外辱也罷……首要的并不是練兵造甲,更不是開田囤糧,而是造神,否則根本激不起眾人的血性。有神與之,就大不相同了:那便是神的子民們,行天罰之舉,討不義、逐暴政、守故土……推諸天地間,無往而不利。
通過一頓飯的時間的觀察,朔陽明白,大伙兒都是拖家帶口的來投奔,要的都是一個安穩罷了。這里根本容不下三寶的任何妄想。
這也更加怪不得喬哥總是話多了,這個地方本來是他的。當初他并無所圖,讓所有人都住在這里躲避。可三寶野心太盛,怕是之前已有多次想讓喬哥跟著自己干大事了。對喬哥來說,他每天在石碾盤下,只是守自己的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