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元隔窗問話,再不聞屋中有答。
第二日大早,安靈貨船跟在后,謊言治病上了魚書大船。逢人打聽人去處,來到船尾,依坐一旁,看兩人坐地練功。
卿曉擺開經書,一字一字講解述意,名元只聽她說一遍,并不能融會貫通。練到不明處,調控不了氣運走向,免不了受一頓責罵。
卿曉在旁急躁,恨聲出言:“你怎么那么笨,這么一點也學不會。今天必須學完逍遙摶風功,明天我還要教你千手千眼。”
“姍姍你急什么,先讓我練熟了氣運幫你療傷,其他的以后再說。”
“你閉嘴!從今往后你一句不能駁我,我說什么你只能照做!”
名元滿口好好好,看她氣悶心慌捂胸口,面紅嬌喘鼻滲汗,擔憂扶她起身,溫柔攙扶出言:“師傅您老人家別氣,徒兒愚笨,您先回屋休息。今天教了這么多,讓我慢慢消化。”
輕咳兩聲,推開扶手,扔下一句:“上午好好練,下午我在教你最后一遍。”
抬步回屋,安靈迎上來問:“姐姐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不去。等我死了,我讓他去。”
“姐姐你這是何苦!我不能撒手不管,救人一命……”
卿曉怒視一眼打斷她話,輕聲放狠話:“治了病治不了命,別再煩我!你要是敢走漏病情,我立刻投河自絕!”
聽一聲天雷驚語,安靈呆愣不敢動,目送卿曉走遠。轉身跑向名元,蹲下身掏出懷中卷紙,遞進手心說:“名元哥,這是一副藥方,你千萬收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不等名元答應,起身兩步走,定腳轉身小聲說:“如果卿曉姐姐走了,哥哥你去哪里?”
“這還用問!她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聽一聲滿意答,吃下了定心丸,笑臉扭過身,一蹦一跳船上游玩。名元鋪平紙張,看上面小篆寫到:
三毛七孔心,精汁三合,藏神守魂,一破百破,一挫百褶。移病四方:無毒君藥白蓮圣花,微毒臣藥兩副灰巖石斛(帶土刨根)、仙芝蜈蠱草,有毒佐使藥金蟾寶丹。
不明其意,卷起揣懷,放下練功奔去三樓。
船行數日,嵇氏兄妹與眾人打得火熱,卿曉名元不與同樂,船尾練功。日月不歇功力飛升,每次強求療傷,卿曉謊言吃了救心四藥,身無大礙,不必他醫。
兩人日夜可見,卿曉日衰憔悴,盛顏不在面瘦蠟黃,謊言難持久。名元將信將疑,擔憂急切盤問,卿曉故作羞言啟齒,搪塞紅潮虧身,遮掩避過。
時至今日,船近盱眙,運河自此匯入淮河,三隊人今夜在此分道揚鑣。魚書順水東去揚州,趕赴廣陵郡婚嫁,安靈下船卸貨,運往丹陽回家擺鋪。各有天命勢必離別,日久顧念不舍,所有人早早的盛裝美服,以備夏夜晚宴。
卿曉不許名元歇息,監管了一上午,自己體力不支回屋靜歇。躺下身心慌氣喘,巾帕捂嘴竟然咳出血來。已知時日無多,伏案書寫絕筆書。
看見了包中如意,兩手抱在胸前,出屋準備扔向江中,口中念念有詞:“自從有你,我事事不如意,現在誰也救不了我,留你還有什么用!”
即將丟手之時,一幫佳人裙釵奔上樓,鶯鶯笑笑挽住卿曉,進屋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