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因為第一試百里路暈了過去昏睡了一天,所以今天醒的特別早。
緩緩推開門,看東邊的天還是剛剛泛白,早晨的山頂上枝葉罩著層白霜,百里路深深吸進一口微甜的空氣,感覺昨日的頭暈疲憊也都不見了,心情尚好。
七玨院梅蘭竹菊四字樓屬于外院,除了招生時會順著機關道移下山接待新生之外,平日里都是雜工和普通老師居住的。而百里路昨晚睡的房間則是內院中正規學生的住處,院子位于整個學院最西側,緊貼著峭壁,百里路坐在峭壁邊緣眺望著整座山的光景,兩條腿擱在懸崖上晃蕩絲毫不害怕。
這會兒時間還尚早,離昨天孫不病說的集合時間還有些時辰,百里路晃著雙腿百無聊賴,出門了兩天沒回家也沒個信兒,想必爹娘要擔心了吧。
“小施主,此處危險,還是回院子里為妙。”突然身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百里路被嚇了一哆嗦,身形一抖差點栽下去。
突然只覺得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后頸往后一扯,百里路整個人被拽的站了起來,轉眼間穩穩站定在地上。回頭一看,竟是一個怪異和尚,右手抓著一串念珠,一身樸素袈裟,臉上和頭頂上滿是傷痕刀疤,雙眼緊閉,最顯眼的是雙目之下有兩道淚痕,而且還是鮮血的顏色,不得不說看著嚇人。
那和尚開口道:“我本意提醒你懸崖邊上危險,卻害得你險些墜下,本是善因卻未必得善果,罪過罪過。”
百里路不信佛,也沒聽過經文,聽著和尚絮絮叨叨的好像在為了剛才嚇他道歉,趕忙說:“不打緊不打緊,你不是也把我拽回來了,你勁兒真大呀一下就給我提起來了。”
“阿彌陀佛,小施主心胸寬厚,實為難得。”這和尚雙掌合十微微作揖,便站在原地不動看著遠方山色輕念著佛經。
一個大和尚和一個小小少年便呆立在懸崖邊,你不言我不語,各自發呆。
過了一會兒,百里路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那個...大師?您是什么人啊?這是您的居所?您念的是什么內功嗎?您身上怎么這么多傷啊?”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那和尚沒有立即回答,還是繼續念經,念完了一篇后才開口回答百里路:
“貧僧姓何,法號必問,這里是七玨院給我門下學生住的地方,你昨日初試暈了過去,我這房間有空便讓你暫住。”
何必問選擇性地忽略了后面兩個問題,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只是他覺得告訴了百里路也沒什么用。
“等等,大師,您是七玨院的老師?那您不會就是血羅漢吧?那個疆國降魔寺雙拳突破百人圍攻的血羅漢?”
“嗯,有這個外號。”
“哇,這說書先生居然說的都是真的啊,七玨院的老師居然真的都這么厲害,那你當年真的在降魔寺連殺百人?”
“有點夸張。”
“那你武功能教我,是不是每天跟你一樣早起念咒就行了?”
“不是。”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在這的學生很少有能跟何必問聊這么久的,畢竟血羅漢兇名在外,長相也是兇神惡煞,他倒是還挺愿意回答眼前這小小少年無厘頭的問題。
一直到百里路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吃早飯呢,何必問帶著百里路回到內院的大廳內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