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肉眼凡胎能看見什么,老態龍鐘的身體散發著青春的活力,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樓也不費勁了,連會都不開了,剛在泰山上,在上天面前發的誓言也不管了。
把那些測字的、算命的、算卦的、跳大神的、看陰宅的、煉丹的道士、念經的和尚,什么?現在還沒有和尚?這么關鍵的時候,誰還管他有沒有,統統帶上,還有那些挖小人的術士,統統帶上。
看見皇帝帶著一眾老少,一路煙塵滾滾,宮里的太監宮女,宮外的走卒百姓都驚呆了:匈奴殺過來了?!
司馬遷跟在后面,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別人不去可以,他不去不行。他是太史令,天象是他的管理范圍。
我這張破嘴,什么時候能改改,這個時候我提這事干嘛,吃的虧還少嗎。誰愿上奏誰上奏,我干嘛出這個頭,有仙丹還能分你幾粒似的。
丐幫雪崩似的的發展,終于引起長安令的注意。近兩年里,幾乎所有的行業,都有一個影子的存在,在左右,在控制。供貨的源頭有人控制、貨物的運輸有人控制、交易場所有人控制、交易的價格有人控制、這個影子幾乎無處不在。
長安令多次派人調查無果,終于讓他感到了恐懼,似乎連衙門都被這個隱形的手控制。城管隊雖然每次都順利地完美的完成他的意愿,街道有序、行人有序、市場有序、商人有序、就連街上的乞丐也井然有序,就連治安事件也少了,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但稅賦都在下滑,算稅在下滑、丁稅在下滑、商稅更是在下滑,就是由國家經營的鹽、鐵、酒這三項稅源,也出現不穩的跡象。
勞役也不能順利完成,征調的民壯,數量也沒問題,看著一個個的都在辛勤勞作,可五天的活十天都干不完。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動亂剛定,民心不穩。
可近一年,國家慢慢的回歸秩序,這種情況也沒見好轉。衙門的衙役、巡捕房的捕快也好像和以前不同,具體有什么不同,又好像說不上來,好像也沒什么不同,附近幾個城鎮好像也出現類似的狀況。就在長安令焦頭爛額找不到頭緒的時候,劉暢坐在郡邸獄邴吉的辦公署衙內,與邴吉同幾對面而坐共同品茗,當然,他的侄兒肯定是,必須在場。
劉暢和這個侄兒,簡直親如父子。
茶,自從神農以來,就是貴族內尋常的飲品,中國飲茶始于西漢,有史可據,但在西漢時期,中國只有四川一帶飲茶,西漢對茶作過記錄的司馬相如、王褒、楊雄均是四川人。兩漢時期,茶作為四川的特產,通過進貢的渠道,首先傳到京都長安,并逐漸向當時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陜西、河南等北方地區傳播;另一方面,四川的飲茶風尚沿水路順長江而傳播到長江中下游地區。
從西漢直到三國時期,在巴蜀之外,茶是供上層社會享用的珍稀之品,飲茶限于王公朝士,民間可能很少飲茶。劉暢和邴吉自斟自酌,靠幾案的最里面的碳爐上,瓦罐里的水熱氣騰騰。為了防止侄兒碰到瓦罐燙傷,在瓦罐的四周加上一圈小圍欄,小侄兒就在劉暢的身邊鉆進鉆出。
“公子真的再無意歸宗,一生浪跡?”邴吉稱呼劉暢再不是世子或殿下,因為,劉暢多次說明,以后,只可以平輩交往,不分尊卑,他對皇權再無留戀。
“兄長,我稱呼你為兄長,希望你可以喊我賢弟,或直接喊我的名字,我叫劉暢。我對皇家那把冷冰冰的座椅,已經毫無興趣,他太冷了,冷得連血脈都可以凝固。
我的父親,兄弟、姐姐,都為了它付出了代價,甚至生命。而這一切僅僅因為莫名其妙的巫蠱。
巫蠱如果真的有效,我們的百萬大軍何必遠赴荒漠,我們的數百將軍何必親赴沙場?這一切不過借口!天家無情,可我做不到。”
邴吉長坐,一揖。
劉暢端起茶杯,一擺手,示意邴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