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這時候也沒客氣,從邴吉的背上將那個孩子搶了過去,那個孩子正想施展自己的嚎啕大法,可畢竟是四歲多了,也懂事了,想哭也有點難為情,不是一下就能哭出來的,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滴眼淚,只好不停的扭動身體,拒絕這個不講理的女人。
“不許亂動,叫叔叔!”這一句把倆人都鎮住了。
邴吉被鎮住,是因為這句話他太熟悉了,以前,他們叔侄倆的時候,這是小叔叔的淫威。
那個孩子被鎮住,這句話好像很熟悉,很有威懾力。
“你真是。。。。小人拜見世子殿下”確定來人的身份,邴吉毫不猶豫地躬身行大禮。
“行了,行了,你終于肯認我了,我還是我,沒變,厲害吧。起來吧,別躬著了,我有被你俯視的感覺。”劉暢沒在理會邴吉,而是來到姑姑的身邊,仰頭看著姑姑懷里的自己的外甥,太不講理了,外甥都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邴吉站起身來,立在一邊,不知道這位女子的身份,也不敢冒然說話。
“叫大姑奶奶,大姑奶奶給你好吃的。”劉玲現在也傍若無人,眼里除了這個小不點,什么都沒有了。小不點雖然一臉的茫然,被一聲“叫叔叔”整懵了,也不敢亂動,只是兩眼盯著邴吉。
“大姑奶奶?你是長公主?!”邴吉大驚失色。
“病已,快叫,叫大姑奶奶!”
“大姑。。。奶奶。。。”看見邴吉發話了,病已終于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這一句像小貓一樣的叫聲,可要了劉玲的老命了,抱著病已又親又啃,眼淚又嘩嘩的了。
她和曹襄也育有一子,叫曹宗。征和二年曹宗因衛太子事件牽連,被處死,而后外孫曹喜下落不明。
看見暫時無望聽侄兒叫叔叔了,劉暢就放棄了,回頭拉邴吉在一邊坐下。
“你們來多久了?我到了就發現你們在這里。”
“天沒亮我們就來了,一直沒敢過來,原想等天黑一點,帶病已給父親磕個頭。”
劉暢原想問一下王夫人的葬在哪,還是放棄了。葬在哪,他現在也不能給哥哥嫂子合葬,現在這個陪葬的女主,也是有情有義,就讓她陪著哥哥吧,等以后病已有出頭之日的時候,他來安排他父母的墳地吧。
“也夠苦了你了。”劉暢只簡單地說了聲辛苦,他知道,邴吉對他父親這一脈來說,不是能用語言來表達感謝的了。太感激涕零,反而顯得虛偽,大恩不言謝!
“你們現在住哪,周圍幾百里都是上林苑范圍。”
“上林苑也沒有前幾年的嚴格了,允許一些農戶在里種田耕作。原來有一戶老夫妻,倆兒子都戰死了。我用當初公子給的一些錢財,安置了他們,我和病已就住他們的屋子。在外面搜查的嚴厲,在上林苑反而檢查的不嚴,這里沒里沒亭。”這就是燈下黑的道理,劉暢懂。
“而且”邴吉繼續說“好像這次的搜查也不是很嚴,到目前,我和病已都沒有下通緝。不然的話,我也不敢帶病已出來。聽說,長安城都鬧起了鬼神,鬧得兇得很,整個北軍都被殺光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