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過節一聽,急紅了眼,“太君,俺發誓,俺拿腦袋擔保,老婆張的家屬就藏在他家里。”
“嘿嘿!”船谷冷笑道,“你的撒謊的欺騙,說!老婆張的家屬在什么地方?不說,死啦死啦的。”
陸占發在一旁狐假虎威,“你他娘的少耍花活,你窩藏八路,就該殺頭,說!說出來就饒你不死。”
石老根道:“俺不知道啊。”
“把他老婆兒子揪出來問。”石過節一不做、二不休了。
敵人很快將石老根的老婆和不滿六歲的孩子揪了出來,孩子嚇得瞪大了眼、緊緊地抱著娘的大腿往后躲,船谷上前一把拉過孩子,彎下腰,皮笑肉不笑地問:“小孩的說實話,你的家里住的親戚什么地方去了?”
“夜已隔就走了。”孩子不懂事,說了實話。
船谷嘿嘿一聲冷笑,“去了什么地方?”
“別說!不知道!”石老根向孩子怒斥一聲。
陸占發上前一腳將石老根蹬倒,拔出手槍,“你他娘的活膩了,我斃了你!”
這一腳蹬在石老根的胸口上,他捂著胸口,怒目圓睜,掙扎著要站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砰”槍響了,石老根大腿中彈,他艱難地坐起來,口中罵道:“你這狗漢奸!八路軍早晚收拾了你!”
“砰”又一槍,石老根胸口中彈,他仍怒目圓睜,掙扎著晃了晃身子,倒下了。女人見丈夫死了,“啊!”的一聲大叫,發了瘋似地撲向船谷,雙手向船谷臉上抓去,船谷猝不及防,臉上被抓出幾道血印。船谷痛得哇哇亂叫,捂著臉,后退兩步,然后拔刀,兇狠地刺向女人,刀尖扎進女人的胸膛,女人雙手緊握住刀刃,船谷抽不回刀,松了手,女人握著刀刃,晃動著身子,鮮血順著指縫間向下流,她回頭望望哇哇大哭的孩子,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慢慢地倒在了血泊中。孩子停止了哭聲,從恐懼變成了憤怒,像一頭小雄獅,猛地撲上去!抱住船谷的大腿就咬,船谷抬手一拳,將孩子打翻在地,孩子爬起來,又一次撲向船谷,一個鬼子士兵從船谷身后沖上來,舉起刺刀將孩子的肚子挑開,鮮血濺出!孩子慘叫一聲,在地上翻了個滾,不動了。
人們被激怒了,人群里一陣騷動,向前擁,鬼子們后退了幾步,立刻揮著三八大蓋,晃動著刺刀逼上來,在刺刀和槍口的威逼下,人群停住了腳步。陸占發拉長了驢臉,指著地上的尸體,吼道:“這就是窩藏八路的下場,今后看你們誰還敢與八路來往!”
黑夜里,在雨后泥濘的鄉間小路上,張健帶著一百多名戰士向北疃村疾奔,他不時地揮手招呼后面的戰士,“快!跟上!”
村北有一道防洪壩,是過去為了阻擋沙河泛濫,南北疃村集資建造的。大壩上土下石,高寬各有一丈多,長約五里,彎彎曲曲像一條長龍,由于這幾年失修,很多地方已倒塌。
和石鐵栓一起逃出來的有他的堂弟石鐵良、石鐵鏈,還有劉大渠、劉大江,他們五人翻過防洪壩,沿著防洪壩向西急奔,跑得呼哧帶喘。跑了一段路程,見后面沒有敵人追趕才放慢了腳步,大家又翻回防洪壩,向南跑。
火光下,石過節一眼看見了前排的石老寬和老人身后的岳杏花,附在陸占發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陸占發呲著金牙一聲奸笑,“嘿嘿!”他上前幾步從石老寬身后揪出杏花,“你他娘的!民兵隊長的老婆,說!老婆張的家屬去哪了?”
“俺不知道。”杏花扭動著身子掙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