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主笑著、說著,返回堂屋,重新坐下。馬占海道:“我馬占海拉起隊伍,就是抗日,保一方百姓免受鬼子糟蹋,你剛才所言咱們聯手作戰,制定作戰方案,我舉雙手贊同,請賜教,咱們咋制定?”
張健笑道:“不敢說賜教,我想先聽聽馬伯有什么制敵方案?”
馬占海道:“很簡單,當鬼子開始進攻沙河南岸時,我們趁其后方空虛,攻打它的后方。”
張健吃驚地問:“是攻打縣城?”
“不,我們攻打號頭莊據點,你有所不知,守號頭莊據點的鬼子頭目是宮本太郎,此人是我們先鋒軍的死對頭,是他帶著人馬多次對我們進行掃蕩,燒了我們的清真寺,殺害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與其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滅此人,難解心頭之恨!現據點內只有幾十個鬼子,其余大部分是偽軍,何不趁此良機,實施偷襲,一舉拿下!”馬占海一捋長髯,咬牙切齒道。
張健心說:你馬占海想得也忒簡單了,我得慢慢勸說。他抱拳道:“請馬伯原諒我直說,你們的偷襲方案危險太大。”
楊世遷問:“有何危險?請張隊長明之。”
“你想啊,八方村離號頭莊有30里地,攻打它,得先渡過大沙河,現鬼子已封鎖了北岸,若繞道過去,得繞到安國境內,途中要經過焦莊,鄭章、西柴里、馬家莊和雞鳴臺等村莊,要經過許多敵戰區,行動大,目標大,很容易被鬼子發現,途中會受到阻擊。”張健頓了一下,“你們就是到達了號頭莊,也很難偷襲成功,一舉拿下。根椐我掌握的情況,據點外有深溝險壑,內有炮樓碉堡,咱們沒有大炮、沒有長武器,若進行強攻,傷亡一定會很大,不容易攻下。”
馬占海沉吟不語。
張健繼續說道:“號頭莊離叮嚀店近,敵人肯定會增援,咱們孤軍深入,若敵人切斷了后路,咋辦?”
張健的最后一句話觸痛了馬占海,心說:“也是,萬一久攻不下,后路被截,豈不損兵折將?甚至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楊士遷道:“其實,我也反對偷襲號頭莊,我們的實力單薄啊,正如張隊長所言,我們現在是缺槍少炮,難以攻堅,若行之,其風險太大。”他手拈山羊須,問道,“張隊長有何妙策?請明示。”
張健干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沒有什么妙策,我說的也很簡單,我想,當鬼子進攻時,我們在沙河南岸正面阻擊敵人,你們可以從側面展開攻擊,你看行不?”
馬占海手捋長髯,瞇縫著鳳眼,仍沉吟不語,他瞟了一眼坐在左邊的楊士遷。楊士遷會意,他也干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是這樣,我們與日寇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燒了我們的清真寺,屠殺我們教的兄弟姐妹。今天日寇來犯,我們豈能坐視,我剛才說了我們實力單薄,怕幫不了忙,反而誤了你們的制敵大策。”
“楊先生,說得那里話,互相幫助總比不幫強,若鬼子攻破了我們的防線,將來你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張健一針見血點出了要害。
“那是,那是,剛才我說過我們豈能坐視。”楊士遷話一轉,“蔣委員長說得好,‘如果戰端一開,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物無分你我,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我們回民也有守土抗戰的責任,這次,我們一定會從敵人側面發動攻擊的,這一點,請張隊長放心,可是,啊,恕我直言啊,可是我們缺槍少炮、彈藥不足,對鬼子形成不了威脅呀!”
很顯然,楊士遷在引用蔣介石廬山談話時,有意加了一句“物無分你我”,其實蔣介石廬山談話的內容并沒有這句。張健似乎明白了楊士遷的意思,仍問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