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上,朝天椒和她娘撒了潑似地哭嚎。
朝天椒孝衣未脫,前來拜見川琪。
川琦起身迎接,“王女士,你的請坐。”
朝天椒屁股還沒坐穩,急不可耐地問:“川琪太君,您認為殺害我爹和我丈夫的殺手是誰?”
曹順炎在一旁翻譯。川琪沉吟片刻,“我認為殺害你爹和你丈夫的殺手不會是沙河游擊隊所為,他們這伙土八路沒有膽量、也沒有條件去北京搞暗殺。”
“那會是誰呢?”
“我想,有可能是你爹過去的仇人。”
“不,是他現在的仇人。”
“你的意思是……”川琦擠了擠眼,欲語又停。
“是我們內部人干的!”朝天椒很干脆。
“我們內部的人?你可有證據?”
朝天椒起身,將一枚扣子交到川琦手中,“這是在殺害我爹的現場發現的,是治安軍軍裝上的扣子,北京警察局初步判斷可能是我們內部人干的。”
川琦接過這枚扣子,翻來覆去地看,這是一枚鋁制的軍扣,上面邊緣的黑漆已磨掉,露出白鋁,看過后,低頭沉思:不錯,這枚紐扣的確是治安軍軍裝上的紐扣,是殺手與王嘯虎的衛兵在現場發生搏斗,從衣服上扯下來的?那么,治安軍里會是誰干的呢?陸占發和李夢助一直與王嘯虎不和,雙方誰也不容誰,近日來矛盾越來越激烈,會不會這殺手是他們派去的呢?
想到此,他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一抬頭,將門外的衛兵叫進來,“傳我的命令,通知陸大隊長,讓全體治安軍立刻集合,包括站崗放哨的,包括燒火做飯的,要全體集合!我馬上去訓話!”
偽軍的兵營和隊部設在定州城里中心街旁的一所中學內,學校自抗戰爆發就停了課。陸占接到命令后,立刻下令:“命令全部人馬緊急在操場集合,川琦太君要來訓話。”
不大工夫,川琦帶著朝天椒、曹順炎和十幾個鬼子氣勢洶洶趕到操場,陸占發扯著嗓子口令:“立正!敬禮!”川琦陰沉著臉,向敬禮的隊伍擺了擺手,陸占發又口令:“稍息!歡迎川琦太君給大家訓話。”陸占發帶頭鼓掌,隊伍里稀稀拉拉響起了掌聲。
川琦的左眼用力向上擠了幾下,頭上的五官開始亂動,“我現在到這里來,主要是檢查一下軍容,要知道,作為一名軍人要注重自己的威儀,軍裝要整齊,衣服上不準缺少衣扣,現在我開始檢查,凡衣服缺少扣子的都到前面列隊!”
曹順炎翻譯完,川琦一揮手,十幾個鬼子沖進隊伍開始逐個檢查,偽軍們各個一頭霧水,一時搞不清川琦要干什么。不大工夫,查出有八個衣服上少扣子的,全被集中到隊伍前面。八個人站成一排,各個心里打鼓,不知要遭什么難,川琦從頭到尾又檢查了一遍,見其中有六個是袖口上缺少小紐扣的,他一揮手,“你們六個的回去。”另外兩個是衣服上缺大扣的,其中一個是一名小隊長,姓蔡名起翔,川琦先問另一個:“你的,什么的干活?”
“俺,俺是軍中做飯的伙夫。”
“你的衣服上的扣子什么地方去了?”
伙夫點頭哈腰,戰戰兢兢地答道:“太君,俺,俺整天干力氣活兒,抱柴禾掛掉了。”
“你的,這幾天去過什么地方?”
“太君,俺天天在……廚房干活,啥……地方也沒去過。”
川琦摸了摸下巴,看了看滿臉煙灰的伙夫,年紀已近六十,骨瘦如柴,覺得他不可能做殺手,對他放棄了懷疑,“你的,回去。”
只剩下蔡起翔了,川琦認識蔡起翔,“我早就聽說,你不僅身強體壯,而且還有拳腳功夫,登高爬梯異常地迅速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