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健強壓怒火,問道:“去年冬天,我們伏擊鬼子的便衣隊,是你鳴槍報得警吧?”
“什么?報警,俺沒有報過警。”高鳳河矢口否認。
“你確實沒有?”鐘裕舒厲聲喝問。
“俺確實沒有,都這時候了,俺還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張健一驚,心里暗忖:鳴槍報警的到底是誰呢?難道另有別人?哎呀!這事怪了。
“好,這事暫放到一邊,你自己說!你還給鬼子報過啥情報?”鐘裕舒一拍桌子。
高鳳河又低頭不語。
小五子實在憋不住了,起身問道:“俺問你,尚建平是不是你殺的?”
高鳳河回過頭,瞧瞧站在屋角的小五子,搖了一下頭,“俺是想殺他,可……”他忽地牙一咬,又一點頭,“沒錯,是俺殺的!”
鐘裕舒驚愕地睜大眼睛,屋里響起一片痛恨咬牙聲。小五子眼冒怒火,當鐘裕舒與小五子的目光相撞在一起時,鐘裕舒慚愧地低下了頭。
“你咋暗殺的?”小五子恨不得沖上前,面對面地質問。
“俺趴在暗地里,向他開了槍。”高鳳河慢條斯理地答道。
張健從腰間拔出了繳獲的小巴擼子,展現在高鳳河的眼前,“你是用的這把擼子吧?誰給你的?”
“沒錯,是川崎給的,不!俺……當時丟了它,不是俺干的,別人干的,不,是俺干的!就是俺干的……”高鳳河語無倫次。
坐在另一邊墻角的匡世雄忽地站起來,“哎呀!尚隊長死得好慘哪!我們得給他報仇啊!”說著,他聲淚俱下。
高鳳山實在忍無可忍,他怒不可遏,猛地拔出手槍,“我打死你這個叛逆!”大家一怔,想上去阻攔已來不及,語落槍響,“砰”子彈打中了高鳳河的肚子。
高鳳河捂著受傷的肚子,疼得在地上翻了個滾,血從指縫間流出,他喘著粗氣沖高鳳山說道:“三弟啊!川琦幾次督促俺,讓……俺干掉你,俺念兄弟之情,下,下,下不了手,你,你卻下得去手。”他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猛地抬起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用力說出,“你們,你們的內……線,馬云江,他跑不了,和俺一樣……”
大家一聽,急了,小五子喊道:“咱們凈顧審他了,忘了馬云江,他已告訴了鬼子,說馬云江是咱們的內線,快!快去救啊!”
高鳳河渾身痙攣了一下,用最后的氣力從牙縫擠出倆字:“晚了。”
高鳳山怒吼一聲,“給我打!”又一槍打在高鳳河的身上,大家都拔出槍,憤怒的子彈齊射,“砰砰砰……”屋里的槍聲不下三十下,高鳳河渾身上下打滿了槍眼,成了蜂窩。
這時,高鳳山氣血上涌,覺得眼前發黑,“啊!”一聲大叫,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氣得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