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魏朝廷中的風風雨雨、爾虞我詐,跟云翼沒有任何關系,此時,云翼已經來到大江對岸的建鄴城。
此城是南魏國都,人口不下百萬,物阜民豐,景色宜人,可謂集南國萬千精華于一身。
行走在熱鬧的街道上,云翼這才體會到何謂中隱隱于市。
人之所以要隱,就是為體會孤獨,只有在孤獨的環境下,才能更好的審視內心,才能實現生命的升華。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沒人認識云翼,他是孤獨的,是一位過客,是一位隱者。
云翼一路遐想,很快發現自己想錯了,因為前面有一人是認識他的。
在云翼前方不遠處,一位衣著樸素的青年書生,被幾位衣著華貴的男子推搡著摔在地上。
一位男子厲聲呵斥道:“你們這些寒門子弟也配進詩鄉館?還不快滾,不然讓人把你的腿打折。”
青年書生正要出言反擊,這時,一只有力的大手從后面抓住他,青年書生轉頭一看,又驚又喜。
抓他之人正是云翼,只聽云翼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借一步說話!”
青年書生沒有猶豫,連忙起身跟在云翼后面,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剩下那群富家公子哈哈大笑,不住的罵著賤骨頭。
云翼帶著書生來到一家規模不大的酒樓,叫了一個雅間,點了一些拿手酒菜。
青年書生起身一禮道:“小生見過云道長,能在此地遇見云道長實為小生之幸,不知云道長為何會到此處?”
云翼笑道:“我可不是道士,你還是直呼姓名吧。在下久慕江南繁華富庶,故游歷至此。不知令堂情況如何?”
青年書生臉色一黯道:“家母以于今年春上離世,還請代小生謝過符放道長,家母走得非常安詳。我這次是奉家母遺命,來京城求取功名,只是恐怕要鎩羽而歸。”
云翼疑惑道:“安兄才華橫溢,絕非池中之物,為何會在京城尋不到用武之地?”
青年書生正是安杰,當初二人在晚庭山上有過一次交談,云翼對此人的印象良好。
安杰無奈搖頭道:“當今天下哪有我寒門子弟的用武之地,所有晉升之途全被世家門閥所掌控。王家、謝家的蠢材在朝堂上大行其道,這南朝的富庶繁華猶如建在沙丘之上,說不定哪一天就化為一片廢墟……”
安杰所言雖有不少憤恨之語,但在云翼看來,也道破了南魏繁華背后的危機,此人見識倒是不凡。
云翼出言安慰,待酒菜上來,二人便舉杯暢飲。
酒過三巡,云翼不經意間問道:“剛才在街上看到有人推搡安兄,不知因為何故?”
安杰面帶醉意道:“我在家鄉時,便仰慕建鄴城文采風流,昨日聽聞詩鄉館正在舉辦詩會,特意前去觀賞,沒想到會遭遇地痞無賴的欺凌。”
聽到詩會,云翼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這詩會具體是什么個情況?”
安杰耐心解釋道:“詩會就是評比詩詞之會,舉辦方會出一個題目,參賽者必須30歲以下,現場做詩,由各位評委點評出最好的幾首,最后匯總成一冊詩集,名為才子詩集。”
“這詩鄉館的詩會在建鄴城最為出名,多有世家大族子弟參與,總共舉行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