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她是去正規的紡織廠呢。”
“等回來后我可以再去問問她的那幾個表姐……”
“不用問了。”
“抱歉,少爺,我只是覺得我們做的事情能夠清晰地反饋在我們面前,這種感覺很好。”
“嗯,我知道。”
“那少爺……”
“我只是怕你上癮,呵,也是怕自己對這種感覺上癮。”
“少爺說得很有道理,我明白了。”
汽車行駛途中,卡倫本想借用枕墊再靠著睡一會兒,可偏偏此時卻沒了睡意,只是默默地看著車窗外不斷逝去的景物。
或許,先前帕瓦羅先生坐在車上時,也是這么看窗外風景的。
卡倫忽然覺得有一種很美好的感覺,因為他知道自己剩余的景色還有很多,這條路,也還很長,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
車駛過圣托爾大廈與柯蒂斯大樓之間,阿爾弗雷德問道:
“少爺,您想再去診所看看么?”
“不看了,就當我也跑了吧。”
車又駛過一條街,最終,在勒馬爾陶藝館門口的馬路上停了下來。
“少爺,我和您一起進去?”
“不用,我自己進去。”
卡倫搖下車窗,對著反光鏡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少爺,您眼睛不舒服?”
“還好,我怕我眼睛太紅了,進門后人家直接把我當異魔。”
卡倫拿著禮品盒下了車,推開門走進陶藝館,店門牌面并不大,但里面的空間不小,這也正常,很少有人會逛街時逛著逛著進陶藝館看看的,所以門面大小并沒有那么重要。
里面陳列柜里有不少陶藝作品,都是些小物件為主,只講究觀賞和把玩屬性,并不講究實用屬性,靠實用屬性賣錢也不可能在商業中心開得起鋪面。
一個絡腮胡子中年男子正坐在里面給一個陶人上色,這個陶人是一個老人形象。
感知到有人進來后,他頭也不抬地敷衍招呼:
“你好。”
卡倫走了過來,看著陶人。
絡腮胡子道:“一位老夫人訂的,按照她先生的照片做的。”
“她肯定很懷念她的先生。”
“哦不,她的先生還活著。”
“嗯?那他們感情真好。”
“呵呵,老夫人之前在這里定制了一整箱十二個,結果半個月不到就又下了新的訂單,她和丈夫每次吵架后她都會摔她丈夫形象的陶人解氣。”
“能生氣也是一種恩愛。”
“我喜歡這個說法。”
絡腮胡子終于放下手中的畫筆,抬頭看向卡倫:
“勒馬爾,如你所見,我是這里的老板。”
“卡倫。”
“卡倫先生是做什么的,看起來你很疲憊,尤其是眼睛。”
“我剛失業了,現在沒有工作。”
“唔,怪不得,失業讓人失眠,又急紅了眼睛。”
“呵呵。”
“您是來店里看看的,還是找我有事?”
“有事。”
“好的,您想喝點什么,紅茶還是咖啡?”
“咖啡。”
“那請您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