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有其他聲音,除了自己那略顯沉重的呼吸。
杜克警長回頭看向卡倫,開口道:“那是個以殺人為樂的家伙,他在欣賞。”
事情,嚴重了。
意外,誰都無法預料,意外造成的死傷,親朋會悲痛;
但一個變態殺人魔不同,他的存在,能讓整個羅佳市,陷入恐慌。
“他其實并不覺得自己在殺人,他是在作畫,他認為自己在呈現一種藝術。”
“那貝瑞教的圣經,肚子上的那個花盆,中指,一絲不掛的尸體,這些……”杜克警長微微皺眉,“這些,似乎……似乎……”
“警長您是想說這些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是么?”
“我………是有這種感覺。”
“因為畫面感已經足夠了,不,更準確地說,是因為這些布置,都是為了填充畫作讓畫面感更有格調的配角。”
“所以,無論是花盆,中指,《靈魂之歌》,調查這些,其實都是沒有意義的,并非兇手刻意地表達,而是兇手隨手的搭配?
甚至很可能,這個現在我還不知道身份的尸體,他本身,很可能就不是貝瑞教的信徒?”
卡倫點了點頭,但還是提醒道:“但貝瑞教向往自然,而自然,則是一種天性。”
杜克警長:“是的,有些貝瑞教信徒很喜歡組織聚眾銀亂的派對,他們把這種行為也認為是貼近自然的一種表現方式,而這一要素,又恰好和舞臺上的場景呼應上了。
所以,兇手不是貝瑞教的人,也不仇恨貝瑞教,他的恨意,來自于這種態度,不,是他恨的東西,和貝瑞教提倡的東西,是相悖的。”
“警長說得對,沒有情緒宣泄的藝術品,只是一種沒有營養的精致堆砌,它是無法給創作者帶來快樂的,恨,也可以是一種快樂,而快樂,又需要代入。
這具尸體,不是在這里被懲罰,他不是兇手懲罰的對象,而是兇手代入的載體。
兇手站在這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時,可以代入到自己正站在那里,而兩個舞臺上跳舞跳得畫面不堪入目的男女,就是他恨和戲謔的對象。
他站著,那些男女是躺著,他像是一個上帝,俯瞰著骯臟的眾生,這是一種超出尋常意義上的恨。”
杜克警長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我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沒有特別大的頭緒,兇手,代入,那么,兇手和死者之間,可能沒有仇……甚至可能關系非常好,非常親密,因為只有這樣,兇手才能在死者身上……”
卡倫笑了笑,道:“找到代入感。”
杜克警長用煙斗敲了一記自己的腦袋,
自嘲式地笑了兩下:
“哈。。。哈。。。”
隨后,
他長舒一口氣,道:“我覺得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毫無依據,全是臆想與杜撰,可偏偏我又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我只是在盡一個良好市民的責任,維護這個城市的良善與秩序。”
“接下來調查時,我會著重關注死者身邊關系親近的人,越親近,我越關注。”
卡倫沒說話。
“你是茵默萊斯家的人?和梅森是什么關系?”
“我是他侄子,他是我叔叔。”
“哦,我就知道,你不應該是他家招的伙計,你長得這么英俊,想賺錢也不用去做搬尸工,完全可以站在這里,等那些太太花錢來主動請你跳舞。”
說完,自以為很幽默的杜克警長大笑起來。
卡倫也只是禮貌性微笑附和一下;
他已經有些習慣了,這個世界,對長得好看的人,其實總充滿著一種惡意。
“我叫杜克.馬爾羅,你看可以叫我煙嘴杜克。”
“卡倫.茵默萊斯。”
“卡倫,你多大了今年?”
“十五歲。”
“嘖,梅森有個很厲害的侄子,剛剛的經歷,還是我查案以來的第一次。”
這時,有警員開始進來了。
“如果案子有進展……不,不管案子是否有進展,我都會再來找你,明克街……13號是吧。”
“是的,警長。”
杜克警長轉身,對剛進來的警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