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推開了珍,來到漢德面前: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漢德搖了搖頭。
“如果你不告訴我,過幾天你就會再去被……”
卡倫重復了一下先前漢德做的那個十根手指抖動的動作。
漢德臉上當即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雙手抱頭,張開嘴:
“啊!啊!啊!”
珍馬上跑過去,抱著自己的兒子的頭,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這對聾啞人母女,自己是無法進行下一步交流了,但憑著職業習慣,卡倫能夠感受出來,漢德應該是被某件事留下了重大的心理創傷;
聾啞人他們對世界的感知以及和這個世界的交流本就比普通人要困難許多,他們的內心也往往更容易自我封閉,如果再遭遇心理創傷得不到處理或者繼續惡化的話,那么后果會更為嚴重。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卡倫還記得他第一次用筷子時就能使得很好。
最后,卡倫還是走出了中介店鋪,回到了小區里自己的家,打開門,發現凱文正用前爪夾著掃把正在掃地,地上有一灘盤子碎片。
普洱則蹲在旁邊,用貓爪撥著大一點的碎片進簸箕。
“哦,天吶,卡倫,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工作做完了就回來了,這是怎么了?”
“那個……這個……我只是想洗一下盤子。”
卡倫伸手將普洱抱起來,把它放在沙發上,然后把掃帚從凱文狗腿里拿出,拿著簸箕清掃好。
“對了,檢查得怎么樣了?”
“唔,沒檢查出什么。”普洱說道。
“汪!”凱文也點頭。
“所以,我們懷疑可能是前任房主留下了些,不屬于實質性的東西,然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和你達成了共鳴。
昨晚你睡覺時使用了防御術法,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個。”
“不屬于實質性的東西?神性?”
“汪!”凱文搖頭,“汪!”
“沒那么高級,也可能是……思想性的存在。”
“思想性的存在?”卡倫咀嚼著這個回答,“我好像懂了些什么了。”
“咦,你懂了?”普洱很好奇。
“就和參觀名人故居一樣,被參觀的僅僅是一個房子以及里面的陳設而已,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但主要還是靠游客自己去腦補名人的事跡以及名人的精神。”
“你這樣一說,我好像也明白了。”
“我覺得,光明神教更擅長這種思想性的東西。”說到這里,卡倫有些好奇地看著普洱,“按理說,你應該更容易與他產生共鳴才是。”
因為普洱尾巴上,有那根光明之神的手指。
坐在沙發上的普洱用爪子抓住自己的尾巴,道:
“正是因為我不信光明神教,所以才敢用這種方式來封印它,一旦我真的對光明神教以及它的教義有一絲絲的歸屬感和認同感,那么……我的下場會很凄慘。”
“就會徹底淪為一件圣器?”
“可以這樣理解。”
“哦,那你自己多注意。”
“放心,放心,我都這么大歲數了,哪里這么好糊弄。”
“我先洗個澡,然后換身衣服,現在還早,我下午時準備去帕瓦羅喪儀社拜訪一下。哦,對了,今天在醫院看望好阿爾弗雷德出來時,又碰到了那家的靈車和兩個伙計。
其中一個叫丁科姆的伙計懷疑了我的身份,因為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時阿爾弗雷德對我的稱呼是‘少爺’。”
“然后呢?”普洱問道。
“我當著他的面,贊美了一下秩序之鞭。”
“哦,真是個天才的應對,卡倫,‘贊美’這個流程,屬實是被你給玩明白了。”
“真的挺好用的。”卡倫笑道。
“因為你心里沒有對神的敬畏,其他人,尤其是其他神官,根本不敢像你這樣去玩。”
“贊美……”有點等同卡倫上輩子所熟悉的“我發誓……否則就五雷轟頂”。
正常的神官,從神仆神啟神牧一步步走來,內心深處神早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誰敢去隨隨便便褻瀆?
畢竟,這個世界是真有神的。